樊将军好大的火气(1 / 2)

东胡,燕城。议事大厅内,青铜鼎中兽香袅袅,却压不住满殿的肃杀之气。樊海鑫按刀立于殿中,猩红披风扫过青砖地面,带起一阵寒意:“可汗!证据在此!中原五皇子勾结龟兹乌孙王,欲三月初十军犯赤水关!末将亲擒斥候,人证物证俱全,请可汗立斩此人,以安军心!”

他将密信拍在案上,信纸边缘因用力而蜷曲,“若不严惩,何以扬我东胡之威?何以震慑中原宵小?”

拓跋沁端坐王座,手指轻叩扶手,狼皮垫上的毛尖在泛着冷光。他年轻的脸上不见喜怒,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:“樊将军,中原五皇子入燕城一月有余,始终与王庭在一起,若真与龟兹勾结,何必自投罗网?”

樊海鑫猛地抬头,眼中血丝毕现:“大汗!臣追随老可汗二十载,何曾有过半分虚言?那斥候靴中搜出的令牌,分明刻着乌孙王的‘萨’字,世人皆知乌孙王萨阿罗与中原五皇子交好,他二人阴谋勾结,侵犯我朝铁证如山!”

他上前一步,长刀半出鞘,寒光映得众将脸色发白,“若今日不除奸佞,东胡必亡于中原之手!”

殿内顿时炸开了锅。樊海鑫等老可汗的旧将齐声附和:“请大汗斩除奸佞!”新可汗的重臣却纷纷躬身:“大汗三思!五皇子入燕城为盟而来,若贸然定罪,恐堕入敌人圈套!”

两方争执不休,甲胄碰撞声与玉笏敲击声混作一团,拓跋沁眉头紧锁,忽然抬手止住喧哗:“传中原五皇子——”他声音掷地有声,“此事需得当面对质,不可仅凭一面之词定罪!”

片刻后,五皇子夏之岚玄袍广袖,缓步踏入殿中。他今日一早已从三王子拓跋温处得知樊海鑫抓间谍的事,没想到竟是冲着自己来的。目光扫过满殿剑拔弩张的将官,最终落在樊海鑫手中的密信上,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:“樊将军好大的火气。不知这密信,从何而来?”

樊海鑫将密信掷到他脚下:“龟兹斥候亲口所供!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?”

夏芷澜弯腰拾起密信,仔细端详了一阵,指尖拂过纸面,忽然轻笑出声:“大汗,我若通敌,岂会蠢到用如此拙劣的密信?这‘灵诀王印’形似而神非,信纸更是中原宣州‘云纹笺’,浸水可见暗纹——龟兹素用粗麻纸,此其一”

她又翻转信纸,指着末尾的“三月初十”四字,“龟兹历法以‘水、火、木、金、土’记日,何来‘初十’之说?此其二;信中言‘借道云州,共伐东胡’,但中原与东胡已结同盟,又岂会自断臂膀?此其三!“

“伪造者连龟兹历法、基本常识都不知,便敢来东胡搬弄是非?”夏芷澜大声问道。

樊海鑫脸色一沉:“一派胡言!斥候在此,可敢对质?”

“有何不敢?”

不一会儿,一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的男子被推搡着押入殿中,夏芷澜转身面向斥候,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,“你既称受龟兹乌孙王派遣,可知乌孙王身高几许样貌如何?”

斥候浑身一颤,眼神闪烁:“乌孙王……王威赫赫,小人只是末等信使,未曾见过真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