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子监内,陆季等人长舒一口气。曾夫子的目光扫过众人激愤的面庞,忽轻轻一笑,“文人风骨,不在争辩,而在笔墨。”她忽转身,提笔蘸墨,在院中悬挂的白绢上写下几行字,字迹如剑,锋芒暗藏:
“闻有流言毁我名,泼秽污墙辱斯文。
试问清浊何处辨,且看墨香胜浊尘。
东宫欲牵姻缘线,何不以诗书论情?
若无机锋在笔端,休言众醉你独醒。”
白绢挂出,京城震动。文人学子纷纷抄录传诵,更有画师将诗句绘成卷轴,张贴于城门。茶馆中,说书人添油加醋地讲述:“那曾夫子何等气度!不哭不闹,挥笔成诗,句句如刀,直戳造谣者痛处!”
百姓们围坐议论,有人拍手叫好:“太子若真有意求娶,何故用泼粪这般下作手段?分明是仗势欺人!”舆论风向陡然逆转,众人皆议:“曾夫子以诗自证,胸襟坦荡,反观太子……若真有意求娶,何故用此卑劣手段?”
东宫,太子夏俊奇摔碎茶盏,面色狰狞:“一群酸儒,竟敢坏本宫好事!”他一脚踢翻案几,砚台滚落在地,墨汁溅湿了奏章。
谋士沈益誊站在一边,冷眼见太子发泄完怒火,沉声道:“殿下不必太过愤怒,谣言既出,总会抵达它的受众人群,任她再怎么解释都没用。”他扶起案几,捡起地上的砚台,道:“我们造谣的目的已经达到,无需再进一步强逼,若传至宫中惹陛下震怒就不好了……”
太子咬牙,指尖攥得发白,忽冷笑:“好,本宫倒要看看,她能清高到几时!”
沈益誊转过话题道:“殿下,幽州将军宇文英已传来回信,正在执行死间计。”
太子起身,负手立于舆图前,指尖在幽州与东胡边境重重划过,“东胡朝堂的情报可准确?”
沈益誊躬身而立,手中密信泛黄边缘泛着诡异的金粉光:“殿下,东胡老可汗部将樊海鑫对五皇子恨之入骨,只需将这封‘五皇子与龟兹勾结’的密信送到他手中……东胡新可汗根基未稳,必然会倚旧臣而弃五皇子。”
他忽压低声音,“臣已命宇文英遣死士伪装成龟兹密探,故意被樊海鑫擒获。信纸浸过特制药水,遇火即显五皇子私印,樊海鑫定会认定五皇子通敌。”
太子诧异道:“你是怎样拿到五弟的私印的?”
沈益誊得意地回道:”殿下,臣有个老伙计在灵玦王府做仆人,臣让他偷得五皇子的印信,私刻了一枚。”
太子冷笑,指尖叩击桌案:“做得好!借东胡之刀杀灵玦王,再嫁祸龟兹挑起战端,本宫倒要看看,他如何自证清白!”窗外寒风骤起,吹散案上密信一角,金粉如毒蝶纷飞,映得二人面容狰狞如鬼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