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教们却心急如焚。他们深知,太子手段阴毒,若任由谣言发酵,曾夫子即便名声无损,秘书监的声誉也必将蒙羞。更何况,泼粪之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,太子定会变本加厉。
陆季在院中踱步,忽瞥见墙角残留的粪渍中,竟夹杂着一缕暗红色的丝线——那丝线质地特殊,似非寻常百姓所有。他心头一动,叫来乔慷:“乔兄,麻烦你去城中绸缎庄查访,这丝线或许能寻到源头!我再去试着联络校事府的旧友,暗中查探近日太子府的动向。”
乔慷点头,转身欲走,陆季又叮嘱道:“切记小心,莫让太子察觉!”乔慷压低声音:“放心,我扮作采买书纸的伙计,不会引人注意。”
乔慷连夜奔走,终于在城南一家绸缎庄寻到了线索。掌柜见那丝线,沉吟道:“这料子叫‘朱砂锦’,是上月东宫采买的贡品,专供府中护卫缝制衣袍。”他瞥了乔慷一眼,压低声音,“客官,这丝线可金贵着呢,您若需要,得按宫里的规矩来……”
乔慷心头一震,从袖中摸出几枚碎银,掌柜收了钱,这才确认道:“确是东宫的采买单子,错不了。”乔慷马上回到秘书监,将线索告知正在焦急等候的陆季等人。
陆季冷笑:“证据确凿,太子府的人所为无疑!但仅凭丝线,难以辟谣……需得借势而为。”
“如何借势?”项阶挠头问道。
“既然东宫找人散播谣言,我们同样也可找人澄清谣言。”陆季忽想起国子监的程昶旭、施墨轩、孙智媛等人都是京城百姓的偶像,与秘书监交情深厚,也最是仗义执言……
次日,秘书监外忽聚集了一群文人。为首者乃去年“京城有学问”大赛冠军程昶旭,他手持一卷诗稿,高声吟诵:“‘墨香不染尘中垢,清骨岂惧浊世诬?’曾夫子执教五载,桃李满天下,何曾有过半分妄言?如今谣言污她,分明是有人心怀叵测,欲毁我文脉根基!”
众人齐声附和,声浪震得秘书监的牌匾簌簌作响。人群中,有书生激愤道:“太子乃储君,当以德行服人,何故行此小人行径!”亦有老者叹道:“文人心气最重,怎能容此污名!”
陆季趁势现身,将墙角丝线取出,当众道:“此物乃太子府护卫衣袍所用,昨夜泼粪者,必是太子爪牙无疑!若夫子清誉受损,我等文人颜面何存?”此言一出,群情激愤。
乔慷更提议:“不如联名上书,请陛下彻查此事,还夫子清白!”众人纷纷响应,有人当即铺纸研墨,准备书写奏章。
然而,曾夫子却缓步走出讲堂,素衣在风中轻扬。她望向众人,声音依旧淡然:“诸位心意,夫子铭记。但上书陛下,恐引更多纷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