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沁摇摇头,眼底泛起悲悯:“你只见刀锋之利,未见疮痍之痛。中原亦有雄主,五皇子非池中之物,和约中暗藏互市、戍边之策,足以御敌。而内斗不休,才真正是自毁根基。”
他忽拔剑,剑锋抵在拓跋烈喉间,寒光凛冽。拓跋烈闭目待死,拓跋沁却收剑入鞘:“流放极北,永不得返。你执念太深,去寒地思过吧。”
他转身离去,袍袖拂过牢门铁锁,“若有一日,你懂了‘止戈为武’之意,或许……草原还能容你。”
牢外风雪呼啸,拓跋沁驻足,望向中原方向。五皇子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他喃喃道:“武可拓疆,文方固土。这乱世,终需变局。”
西京,太子府。东宫密室内铜灯昏黄,太子夏俊奇面色阴沉如铁。谋士沈益誊与亲兵头领彭成垂首立于案前,袖中密信簌簌作响。
太子将茶盏重重掷于案上,茶水溅湿信纸,瓷片碎裂声在密室中格外刺耳:“五弟如今风头太盛!父皇连朝会都当众点他名,长此以往,储君之位……”他喉间哽住,五指攥紧信纸,几乎揉碎,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泛白。
沈益誊抬眼,眸中寒光一闪,躬身道:“殿下,五皇子孤身在东胡,正是动手良机。只需在边境制造事端,引得东胡旧部生疑,他必陷入险境。”
太子挑眉,眼中迸出狠厉:“如何生事?若痕迹太显,恐被父皇察觉!”
沈益誊阴笑道:“可命边军暗袭东胡牧民,嫁祸龟兹。再煽动东胡老可汗旧部,散播谣言,说五皇子与龟兹勾结,暗中出卖东胡情报。届时,他纵有百口,也难辩清白!”
太子击掌大笑,笑声在密室中回荡,显得格外狰狞:“好!彭成,此事交予你速办!记住,务必做得干净,不留痕迹!让拓跋奎那些残党亲自跳出来咬人,方显得真实!”
“遵命!”彭成稽首,旋即退出密室,像风一样消失在黑夜里。
太子笑声渐歇,忽压低嗓音,眸中淬毒:“还有……”他喉间挤出两个字,仿佛毒蛇吐信,“曾夫子!”
沈益誊愕然:“殿下,曾夫子乃天下文士之精神领袖,恐难强逼……”
太子冷笑,指尖敲击案面,发出沉闷的叩响:“本宫要的不是‘强逼’,是‘不得不从’!你且去散播谣言,说本宫仰慕其才欲向她求婚,若她拒婚,便是抗旨不尊,辱没皇室!再命人暗中监视,寻她错处,拿捏把柄!文人最重清誉,她若敢抗旨,本宫便让她身败名裂,成为天下笑柄!”
他咬着牙,齿间咯咯作响,“五弟救得了咏仪公主,本宫倒要看看,他远在东胡,还能不能护住曾夫子!”
他忽然站起身来,甩手拂袖道:“我要他战场情场皆失意,让他明白何为‘挫骨之痛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