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展鹏忽地拔剑出鞘,剑尖铮然触地:“殿下!末将愿留!东胡局势未稳,您身边不可无人护持!”
包梦璃亦决然道:“我也留下!殿下为救我们涉险,岂能弃您于危境?”
夏芷澜怔然,眸中闪烁着惊诧与动容。龙展鹏膝行一步,嗓音铿锵:“公主可扮作殿下侍女,末将仍为侍卫。拓跋沁既知我们身份,必不会疑。待改制毕,再同行归中原!”
包梦璃颔首,泪光闪烁却目光坚定:“五殿下,您既以道义护我们,我们亦当以忠义护您!”
夏芷澜长叹一声,指尖抚过剑柄,终重重点头:“好……既如此,你们便扮作我亲信,暗助新政推行。切记,行事需慎,莫露锋芒。”三人指尖叠于案上,日光穿透窗棂,映出三张凝着决意的面容。
三日后,燕城王宫传出消息:中原咏仪公主于变故中惊惧成疾,药石无医,香消玉殒,故东胡大周联姻就此取消。但新汗拓跋沁亲赐以东胡公主之规格厚葬,棺椁运出宫门时,百姓皆叹红颜薄命。然无人知晓,棺内仅置石砖,真正的咏仪公主已换上侍女衣衫,混入夏芷澜的贴身侍从之列。
西京,太极殿内。金銮宝座上的皇帝夏宇天身着明黄色龙袍,眉宇间掩不住喜色。五皇子夏之岚的军报刚呈上,朝臣们交头接耳,议论声如潮水涌动。
皇帝将军报掷于案上,朗声道:“灵诀王此行,助东胡新君稳固政权,签下和平之约,边境百年积怨一朝消解,实乃大功一件!”
话音落下,殿中顿时响起一片恭贺声。礼部尚书荀天誉率先出列,躬身行礼道:“五殿下智勇双全,既护疆土,又安民心,实乃社稷之福!臣斗胆提议,当为五殿下加封赏,以彰其功!”此言一出,群臣纷纷附和,呼声如沸水翻腾。
吏部尚书吴华朔捋着胡须,感叹道:“月前五殿下远赴边疆,众人皆忧其安危,如今看来,他不仅全身而退,更立下不世之功,真乃我大周之幸啊!”
中书侍郎秦吾礼则与身旁的御史中丞西门腔低声议论:“五殿下此次行事,颇有当年皇后娘娘的雷霆手段,却又不失仁厚,难怪陛下如此看重……”声音虽轻,却清晰地传入太子耳中。
太子夏俊奇立于东侧首位,唇角扯出一抹僵笑,拱手道:“五弟确是不负皇命,儿臣亦感欣慰。”他刻意抬高嗓音,试图压下群臣的窃语。然而,眼角余光瞥见吏部尚书正与刑部尚书交头接耳,眉间隐有忧色。
吏部尚书素来与太子亲近,此刻却对五皇子赞誉有加,这细微的变化让太子心头警铃大作。他袖中手指暗暗掐紧,指甲几乎陷入掌心——自五弟劫后重生以来,先是破获洛阳舞弊案,接着平定并州叛乱,如今又促成东胡和谈,父皇眼中尽是赞赏,朝中风向亦悄然偏移。
想到自己筹谋多年的储君之位,竟因五弟的接连立功而动摇,他脊背发凉,仿佛有万千蚁虫啃噬骨髓。殿中人声喧闹,他的心情却沉至谷底,眸中暗流如墨潭翻涌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翻腾的妒火,垂眸时,眼底掠过一抹阴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