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一处绿洲内,匈奴人的营帐内充满了肃杀紧张的气氛。
“臣收到斥候快报,称匈奴人侵袭完边境,正往雁门关外撤退。”桓问望了一眼阿统木,说道:“臣追赶至黑水河谷,大败呼泉单于。谁知在返程途中,竟遭臣治下的骠骑将军田晋中伏杀!”
说到这里,桓问攥紧了拳头,脸上青筋暴起:“没想到不是输给匈奴人,而是被自己人背叛,五千铁骑几乎被屠戮殆尽,后又遇沙尘暴……”
“田晋中?”夏芷澜脑子里努力搜索这个人物,只知他是张无极麾下的将领,莫非……
桓问咬牙续道:“沙暴过后,五十余人迷路求生,半月过后,就只剩下这二十骑了……今日发现绿洲踪迹,本想休整,却见有匈奴营帐——臣以为遇见匈奴军队,为求活命,故率先攻之!”
夏芷澜脊背发凉。田晋中伏杀、沙尘暴、迷路……每一环都是性命攸关的死棋,将桓问推向万劫不复之地。“大将军可知,张无极副将已奏请朝廷,称你大败于匈奴,投敌叛国,应免官削爵,军法处置?”
“好一个张无极!”桓问勃然大怒,手中长枪竟然硬生生插入地面一尺。“竟敢如此污蔑我……现在来看,田晋中半途伏杀,也是他的主意吧!”他突然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,说道:“请五殿下替我正名!臣绝对没有投降匈奴,背叛大周!”
夏芷澜扶起正要下跪的桓问,又看着阿统木道,“单于,你说你们本在雁门关外逐草放牧,并未侵袭中原边境,是桓问率军突袭,但桓问却以为你们劫掠了大周,故领军伐之……误会产生的原因只有一个——”
“桓将军,匈奴劫掠的情报是谁提供给你的?”夏芷澜转而问道。
“是斥候……他们也是张无极的人!”
“事实再清楚不过了,一开始斥候就提供了假情报,在边境劫掠的不是匈奴人,而是边军自己!”夏芷澜沉声道:“我从雁门关追查至此,已觅得边境村庄幸存者,他曾亲眼看见烧杀掠夺的不是匈奴人,而是并州边军杀良冒功,栽赃匈奴人!”
“桓将军,杀汉民、冒军功的事情发生在你麾下,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”夏芷澜道:“然则你也被张无极蒙骗,他告知你匈奴人的罪行,激起你的愤怒,又提供给你假情报,让你突袭正在迁徙的阿统木单于部落……大战之后,在你们力竭马乏之际,安排田晋中伏击,置你们于死地。”
桓问和阿统木听完,双双低下头,捏紧了拳头。
“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,”夏芷澜疑惑道:“张无极为什么要这么做?他的目的是什么?”
“张无极,我平日待其不薄啊!”桓问摇了摇头,似乎他自己也想不通,“虽然他好色狎妓,但治军从来没有问题啊。”
阿统木粗犷的声音打断大家思绪:“你们中原内斗,却害得我呼泉部几乎灭族!这深仇大恨,如何得报?!”他这一声吼完,帐内的匈奴士兵又都持起了刀。
“大家不要激动!”夏芷澜站起来道:“阿统木单于,征伐之罪,罪不在桓将军,他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——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,我会帮助你们找出真凶,将其绳之以法!”
“哼,你说得倒好听!”巴图里在一旁嗤笑道。
“阿统木单于,你们匈奴不是有一句话,要知道河水有多深,就亲自骑马去蹚一程?”
“好!五殿下,你之前对我有救命之恩,我们匈奴人最讲感恩,”阿统木回道:“且我早听闻中原的五皇子文武兼备、箭艺无双,今日见你,果然气宇轩昂——这次我就听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