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雁门关(1 / 2)

雁门关外,暮色如血,夏芷澜与赵枚身着粗布麻衣,伪装成风尘仆仆的寻亲旅人,肩扛简陋行囊,脚步匆匆地踏入这黄沙皑皑的关隘。

“殿下,这身打扮足以瞒过寻常百姓。”赵枚将斗笠扣在五皇子头上,压低声音道:“但边关官兵多精明,若遇上盘查,您需谨记身份是‘并州人氏赵四,寻亲途经商队遭劫’。”

夏芷澜“噗”的一下乐出声来,心道:“你还真是会起名字,咋不叫我刘能呢?”赵枚见他忽然乐了,一脸疑惑地问道:“殿下何故发笑啊?我说错了什么吗?”

“没有,没有,只是想起一个朋友也叫赵四。”

“哦……”赵枚继续道:“前面就是关口了,待会儿入关时,我们尽量少说话。”夏芷澜点点头,指尖抚过藏在袖口里的暗格——那里躺着一块玉佩,是昔年昆仑剑宗送给老夏的信物,上次同他一起经历函谷关生死战,希望这次也能帮他逢凶化吉。

她必须查清楚雁门关外那场“桓问投敌案”,否则朝廷的信任将如沙堡般崩塌。但此刻,她只能将皇子身份深埋,做一个“走投无路的寻亲者”。

好在两人化装用心:俩人脸上都用灰褐色的颜料抹出深浅不一的污痕,又用炭笔在眼角画出几道干涸的血泪痕迹,最后将假发粘在下巴处,伪装出络腮胡的粗粝质感。而且脚上布鞋鞋底也用匕首割出几道裂痕,再撒上黄土,让鞋面看起来像是走了数百里山路。

又提前学了几句并州口音,唯唯诺诺地应对守卫盘问,成功进入关内。

踏入雁门关集市,夏芷澜被扑面而来的喧嚣裹挟。皮货商人的吆喝声、铁匠铺叮当的打铁声、裹着羊皮袄的胡商叽里咕噜的方言,混杂着空气中烤羊肉的焦香与马粪的腥臊。

她刻意用并州口音与赵枚对话:“三哥,马家村真在这附近?我怎记得是往东走?”

赵枚瞥了眼对面酒肆里斜倚着喝酒的官兵,低声回应:“方向没错,你表兄不是说过村口有棵歪脖柳树?”

两人在摊位间穿梭,最终停在一位驼背老汉的杂粮摊前。老汉的竹筐里堆着发了霉的黍米,手指关节粗大如树根,显然是个终日劳作的苦力。

夏芷澜蹲下身子,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:“老伯,向您打听个事——可晓得马家村怎走?”

老汉抬头打量他们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:“马家村?早没了。”他忽然压低声音,“上月官兵清匪,一把火全烧了。”

夏芷澜心头一震,面上却佯装悲恸:“啊?我表兄马犇……他媳妇怀着身孕,难道也……”

老汉突然捂住他的嘴,左右张望。酒肆里几个官兵已起身,靴子踏在石板地上的声响格外清晰。老汉快速将黍米倒进他们的布袋:“快走!别问!去西头找王瘸子,他收留了逃出来的流民。”

夏芷澜与赵枚对视,布袋里沉甸甸的黍米像块烫手的铁。官兵的脚步声逼近,他们混入人群,消失在巷口转角。

夜幕降临,雁门关内灯火阑珊。夏芷澜和赵枚按照老汉的指引,摸黑来到一处偏僻小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