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着你亲自审讯,用最重的刑,务必撬开他们的嘴巴,务必问出婉嫔真正的死因,朕不信她平白无故便自行了断了。”
李昭的话令文泰来心中一震,却依旧沉声领命。
一拱手道:“臣明白。”
“朕给你三日时间。”
李昭语气陡然加重,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。
“三日之内,若查不出真相,分不清谁是主谋、谁是帮凶,这群人,便全部给婉嫔殉葬,让他们把事情的真相都带到地下去吧!”
苏玉瑶顿时明白,即便这些人说出实情最后依然是死路一条。
因为皇上不想把婉嫔的死传到外面去,无论如何婉嫔的死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。
“臣……遵旨!”
文泰来应声,额上已渗出冷汗,他知道这道密旨背后,是皇上彻查此事的决心,容不得半分差错。
李昭挥了挥手,示意文泰来退下。
待殿内只剩自己一人,李昭将玉扳指从拇指上取下,重重按在几案上,扳指取下的那一刻,他的手如同卸下千斤重担。
李昭眸色深沉,婉嫔的死绝没那么简单,无论牵扯出谁,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,用这些人的命给婉嫔一个交代。
三更的梆子声刚过,皇宫西侧的太医署偏院便被浓重的夜色裹得密不透风。
廊下挂着的羊角宫灯忽明忽暗,映得青砖地上几行浅淡的水渍,像未干的血。
锦衣卫文泰来踏着靴底的秋季薄霜,悄无声息地站在院门外。
他身着玄色劲装,腰间悬着绣春刀,刀鞘上的铜环被刻意缠了绒布,行走间连半点响动皆无。
身后跟着的一十二名锦衣卫,皆面罩黑纱,只露出一双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,手中的铁链在暗处泛着冷光。
“按计划来,活捉太医张松年,一点动静都不能有。”
文泰来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秋夜掠过檐角的冷风。
锦衣卫们点头应是,分作三队摸向不同的屋子。
首当其冲的是御医张松年的住处,窗纸上映着他伏案书写的身影,想来是在整理今日的脉案。
两名锦衣卫轻轻拉出绣春刀,两人则守在门两侧,待屋内灯光骤灭的瞬间,其中一名锦衣卫便猛地踹开房门,随即两名锦衣卫冲进屋内。
张松年刚惊觉不对,还没来得及呼喊,后颈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按住,随即一块浸了麻沸散的帕子捂住口鼻。
即便不用迷药,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,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。
不过瞬息,这位在宫中行医四十余年的老御医便软倒在地,被锦衣卫用布带勒住嘴,像扛粮袋般扛了出去。
整个过程,不过三息,屋内的烛台依旧立着,只是烛火晃了晃,又恢复了平稳。
另一队锦衣卫则奔向了婉嫔的北角阁旁的温嬷嬷住处,曾负责照料婉嫔起居的温嬷嬷刚熄了灯,正准备躺下,门栓便被悄无声息地挑开。
温嬷嬷常年在宫中,警觉性远胜常人,她刚要坐起身,便被人用膝盖顶住后腰,冰冷的刀刃贴在了颈侧。
“老狗你敢出声,立刻送你见阎王。”
锦衣卫的声音虽低却带着杀气,温嬷嬷浑身一僵,只能任由对方用铁链锁住手腕,像拖死狗一样被拖拽着走出房门。
最后一队目标是两名贴身宫女,她们同住一间偏房,此刻正低声说着话。
锦衣卫并未破门,而是从窗缝中吹入少量迷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