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2章 哑火的才最烫(1 / 2)

在那片寂静之后……那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……世界分崩离析。

第一道裂痕出现在电网。

那不是一道闪光,而是如同子弹射出步枪的慢动作回放,是一种视觉谜题,是一个我尚未理解的警告信号。

接着,控制室里乱成一团。

林九惊慌失措,平日里在破解复杂方程式时镇定自若的他,此刻脸色苍白,被闪烁的屏幕照亮。

他在神经波形记录仪里发现了杂乱的数据——颠倒、扭曲的声音……那是陈牧的声音。

“你清除了它们……但你也把自己的一部分送进了坟墓。”这感觉就像是一纸死刑判决,不仅针对那些武器,也针对陈牧内心的某些东西。

我必须找到他。

他在车间里,坐在工作台前。

他缠着绷带的手……那是神经撕裂留下的伤口。

他正有条不紊地拆解着一把1911手枪,面无表情。

这时,赵雷来了,他的枪还带着余温。

他报告说:“东郊巡逻队刚传回消息,那片‘金属墓地’里的弹壳……全都不见了!一个不剩,连被你那一枪震碎的金属粉末都没留下。现场干净得就像被舔过一样!”就在这时,赵雷说出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:“你那一枪不是终结,而是召唤。”陈牧的回答让我不寒而栗:“我不是召唤,我是在清算。一命抵一命,一响换一静。”这不是一场力量的较量,而是一场必须清算的恩怨。

然后林九回来了,带来了全面的诊断结果。

那个“意志清道夫”——不管那是什么——夺走了某些东西。

那些“终锻”武器失去了威力。

没有了“血肉扳机”,伺服系统只能手动操作。

陈牧平静地回答:“桥没有断,只是变成了独木桥。它们听不清我的话,但我还能听见它们——这就够了。”他的技能正在发生变化,扭曲成一种全新的、更加黑暗的东西。

他在自己的武器库中变成了一个幽灵。

那天下午,他下令将所有强力武器封存起来。

现在我们只剩下基本的机械火器。

接着是测试,实弹射击。

一把标准的托卡列夫手枪。

十米距离,五发子弹。

弹着点集中在硬币大小的区域。

士兵们惊呆了。

但赵雷注意到了,每开一枪前那瞬间的停顿,还有紧闭的双眼。

那是一场挣扎。

“你现在开枪……是不是得先过一道鬼门关?”这个问题悬而未决。

这就是事实。

夜幕降临,恐怖也随之而来。

那滴答声。

该死的滴答声。

00:07事件中的心跳波形在排水管道中回荡。

红外成像显示有东西在移动,反射光飘忽不定。

接着,监视器画面冻结了。

一只手的影像……一只由生锈废铁组成的手……将一枚耳环,就是从破碎弹壳中找到的那枚,放进了通风管道。

上面的铭文变了,成了直接的威胁:“你还欠一声响。”

陈牧没有退缩。

相反,他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举动。

他拿出了自己最初的1911手枪。

他把它拆开,打磨击锤,塑造它的形状。

他加热并回火,让它失去作用。

一把哑枪。

他把它戴在身上,就像一个对抗我几乎无法理解的东西的冰冷护身符。

第二天早上,一声爆炸。

沉闷、低沉,但却震撼大地。

排水管道。

所有的监视器都失灵了。

林九找到了半融化的耳环。

最后一帧数据显示:“为什么……不响?”然后,画面……黎明时分,陈牧站在屋顶上。

抚摸着那把哑枪。

他低声说:“因为我这一枪,是为了那些不该响的东西。”镜头……视角……退回到遥远的地平线。

在那里,一道没有枪口焰的轨迹划破薄雾,无声地坠落。

然后……寂静。

然后……一股刺鼻的金属气味,仍然弥漫在空气中。

爆炸三小时后,烧焦电路的味道和其他一些无法辨认的味道,弥漫在空气中,预示着一场噩梦仍在继续。

清晨五点十七分,警报并未撕裂黎明前的寂静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牙酸的低频震荡,仿佛整个基地的骨架都在无声地颤抖。

所有电子屏幕,从战情中心的巨型光幕到士兵腕上的个人终端,都在同一瞬间被强制覆盖,闪现出一段诡异的残影——正是那支已经自毁的反器材狙击枪,在击发瞬间的超慢放画面。

没有火光,没有硝烟,只有一圈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透明波纹,从枪口处如涟漪般扩散,吞噬了屏幕上所有的光。

林九第一个撞开主控室的大门,刺鼻的臭氧味扑面而来。

他没有理会那些已经恢复正常的屏幕,径直冲向角落里那台独立的神经波形记录仪。

就在昨夜事件发生的核心时段,仪器的硬盘中多出了一串从未见过的逆向编码数据流,像一条寄生在系统深处的毒蛇。

破译程序飞速运转,当结果呈现在屏幕上时,林九的血都凉了半截。

那不是代码,也不是信息,而是七段支离破碎的回声,语序错乱,音调扭曲,却毫无疑问是陈牧的声音,仿佛一个重度梦游者在呓语:“因为……恐惧需要一个终点……因为它……不该响……为了让别的枪……闭嘴……”

林九盯着屏幕,额角的冷汗一颗颗滚落,他喃喃自语,像在对空气说话,又像在对那个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人宣告判决:“你清除了它们……可你也把自己的一部分,亲手送进了坟场。”

维修车间里,陈牧正坐在冰冷的金属台前。

他的右手被厚厚的医用绷带缠绕,暗红的血迹已经渗透出来,那是从“血肉扳机”上强行剥离神经连接时留下的撕裂伤,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