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7章 非洲的战争(1 / 2)

斯宾塞终于看到了祖鲁人的军队!

骑着黑色战马登上高地,四月是南部非洲的秋季,满目是森林和沿河平原的金黄。

四月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南部非洲的河谷间,将金合欢树的影子拉得细长。这是旱季的尾声,最后一缕燥热被南来的微风轻轻拂散,河岸边的芦苇丛泛着干枯的棕黄,却仍倔强地摇曳在浅滩上。

丰沛的雨水早已退去,河床裸露出一道道深褐色的纹路,像大地的掌纹。然而,灌溉渠里仍流淌着清澈的水,滋养着两岸的农田。

成片的稻穗低着头,在风里摇摆,传来稻香;玉米秆挺立如林,沉甸甸的穗子低垂,裹着蜡质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;豆荚鼓胀,裂开的缝隙里露出油亮的豆粒;南瓜藤爬满了低矮的土墙,圆硕的果实半埋在尘土里,像大地悄悄埋下的珍宝。

按照时节,这个时候原本农人们应该弯腰在田间劳作,赤裸的脊背在阳光下闪着汗水的光泽。女人们头顶陶罐,穿梭在田垄间,时而停下,用粗粝的手指捻开一穗玉米,检查颗粒的饱满程度。

孩子们在田边追逐嬉闹,偶尔捡起一颗掉落的豆子,咯咯笑着跑向母亲。远处的茅草屋顶升起袅袅炊烟,混合着米饭,烤玉米和炖豆子的香气,飘散在干燥的空气中。

然而,这份宁静的丰收景象,却被远处河湾处的一片阴云打破。

在蜿蜒的河流边,高大的芦苇丛半掩处有一座新修的壁垒村落,却掩不住那股肃杀的气息。祖鲁王国的军队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,静静地包围了那里。战士们身着兽皮战袍,手持短矛和牛皮盾牌,沉默地列阵在河岸的高地上。他们的战鼓低沉地擂响,节奏缓慢而有力,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闷雷,预示着风暴的来临。

从高地上,通过望远镜能够看到,村落的上百座茅草屋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脆弱,几缕青烟无力地升腾,却很快被风吹散。

村落里所有的男女,全部拿着武器站在木头围墙上。

河面上的独木舟早已不见踪影,只留下几截折断的桨,孤零零地搁浅在沙洲上。

丰收的欢愉被笼罩在战争的阴影。

风中传来的非洲战鼓声,却像一把钝刀,缓缓割裂这片土地的安宁。远处的壁垒村落,如同被野兽盯住的猎物,沉默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。

半个月前,祖鲁人终于对着最远端的两个大河开发地的村落发动了攻击。

这是斯宾塞已经预计到的,他将两万民兵分散到中部的二十个村落分散居住,通过沿河的内河船只快速向东北流域聚拢。

民兵部队的武装,不同于正规军,他们除了配发步枪,子弹和重装备要自己花钱购买。

妈祖军的军队编制非常奇葩。

他们的编制比一般欧洲军队大很多。

民兵的编制参照正规军。

如果说,正规军每一个战斗班,配一个炮班,携带一门六零迫击炮一起行动,前面是步兵班摸索攻击,后面的炮班随时提供火力支援。一前一后协同作战。所以,妈祖军的一个排,就有十个班,共五十人,拥有五门六十毫米迫击炮!”

民兵没这么多钱购买迫击炮,开普敦的民兵一个排也是五十人,但只有一门六十毫米迫击炮。

一个民兵连三百人,拥有六个排和六门迫击炮。

一个营有2100人,由七个民兵连组成,四十二门迫击炮。

随斯宾塞抵达的是一个营的民兵。

斯宾塞和他的十个卫队士兵,骑着战马眺望远方,身后一队队民兵登上山包,众人俯瞰远方的祖鲁军队。

他们的目光越过河边的广阔的粮食地,落在两公里外那片黑色海洋上。

那是五千人规模的祖鲁帐篷军营,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,正无声地压迫着每一寸空气。

人不少,年轻的民兵班长托马斯手中的黄铜望远镜微微颤抖。

透过镜片,他看见数千座圆锥形的茅草帐篷以惊人的几何精度排列着。

最内层是三十余座高大的指挥帐,顶部装饰着鸵鸟毛和彩绘兽骨,在阳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。这些帐篷周围环绕着持矛的卫兵,他们黝黑的皮肤上涂着白色战纹,像一尊尊静止的雕像。

营长王阿牛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:注意看他们的布局。在望远镜里,整个军营呈现出完美的同心圆结构。中间层是普通士兵的营帐,每座帐篷间隔精确到三步,形成无数条笔直的通道。最外层则是一圈密集的木桩栅栏,那些削尖的木桩上还挂着野兽的森白色头骨,用来显示祖鲁军队的威武。

至少一千顶帐篷。王阿牛的声音干涩。他指着军营中央的空地,那里聚集着数百名战士,赤裸的上身涂着红白相间的战纹。他们在举行战前仪式。透过望远镜,民兵们能看见那些战士手持短矛,战刀和牛皮盾牌,随着低沉的战鼓声有节奏地舞动。

壁垒下的平原上,几十名祖鲁侦察兵骑着没有鞍具的瘦马来回巡逻。他们腰间悬挂的短斧在阳光下闪着寒光,敏锐的目光不断扫视着援军来的高地方向,有人策马奔回营地。

斯宾塞注意到,军营周围特意清理出一片开阔地,那是为防御准备的杀戮场。

他们还没进攻。王阿牛咬紧牙关,他们在等什么?。这个曾经的老水兵指向军营外围的炊烟,那些稀薄的青烟飘向北方,显示出祖鲁人完善的补给线。更远的地方,几队妇女正背着水袋和粮秣穿梭于帐篷之间,她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。

微风里,斯宾塞笑着说:“他们在等我们,大约祖鲁人认为可以一次性解决我们,拿到这一片大河开发地的控制权”

猛地调转马头,斯宾塞大声吼道:“就地建立战壕区,两层战壕,迫击炮兵放置在反斜面。”

他纵马再次冲向身后的临时码头,大声喊着:“以最快的速度登岸,别磨磨蹭蹭。”

日头西斜,祖鲁军营开始呈现出另一种面貌。篝火点燃后,数千顶帐篷的剪影在暮色中如同黑色的锯齿,环绕着中央跳动的火光。民兵们能听见隐约传来的战吼,那声音低沉而富有节奏,像是大地本身的脉搏。

他们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进攻?,王阿牛擦去望远镜上的灰尘,疑惑的问道。

斯宾塞毫不在意,“我不知道,但今夜我们要出动夜杀队!”

夜幕降临时,整个军营将变成一片黑暗中的黑影,只有偶尔闪烁的火光透露出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。

夜杀队,选自所有非洲大地上的狩猎部落,每年年满十五岁的非洲猎人都可以报名参加夜杀队的考核。

民兵夜杀队考核的部落战士,要通过三项考核:第一,能够在夜色里潜伏到考试营地五十米内不被发现;第二,能够用弓弩精准在一百米外连续命中草人靶标三箭。第三,能听懂一百个汉语军事口令。

这些夜杀队全部是黑色的衣服,黑色的钢盔,黑色的重弩,黑色的弓箭和黑色的盾牌和砍刀,甚至黑色的织布面罩。

这些黑人猎人, 长期在非洲草原狩猎,他们赤脚行走在荒原上,真的没有声音,一旦走入夜色,就算全神贯注的军事教官隔着五十米也很难发现他们的靠近。

黑夜,野外,他们对于生火的敌人是致命的!

是的,人的视力非常奇怪,看过明亮的火堆再看外界,你很难发现摸过来的夜杀队员。

这些夜杀队还带有一种非洲养育的猎狗,这些猎狗会沉默的在夜杀队前面活动,一旦感知前方有敌人或者猎物,就会返回轻咬夜杀队员的手臂。

四月的夜,像一块浸透墨汁的兽皮,沉甸甸地压在祖鲁军营四周。篝火将熄的余烬在营地边缘投下摇曳的红光,将那些持矛站立的哨兵影子拉得细长扭曲,像一群沉默的黑曜石雕像,钉在夜幕与营地的交界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