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铁匠红着脸点头:“是我不对,我明天就挪墙。” 李老根也松了口气:“十斤玉米种不算啥,以后咱们还是好邻居。”
两人当场签了和解书,张大爷没收一分钱。围观的百姓拍手叫好,有人对着刘士绅喊:“刘老爷,你说张大爷要加税,人家一分钱都没要,你才是骗我们钱的吧!” 刘士绅气得发抖,却不敢反驳,灰溜溜地走了。
乡约所的事刚顺下来,学堂又遇到了麻烦。林秀才是兰馨学院的毕业生,二十五岁,穿着青布长衫,斯斯文文的。他在旧祠堂里摆了三十套松木桌椅,等着孩子们来上学,可第一天只来了十个孩子,还都是没爹没妈的孤儿。
“林秀才,你别费劲了。” 李老根扛着锄头路过学堂,“孩子跟着我种地,还能多收点粮,识字有啥用?能当饭吃吗?”
林秀才没急着反驳,而是笑着说:“李大爷,您要是有空,晚上来听听‘家长夜校’,我教您算丁银,保准有用。”
晚上,李老根半信半疑地去了学堂。祠堂里点着油灯,二十多个村民坐在小板凳上,林秀才拿着一张纸,上面画着田亩图,还写着数字。“大家看,这是一亩地。” 林秀才指着图,“摊丁入亩后,一亩田缴 0.2 两丁银。李大爷家有三亩田,就是 3x0.2=0.6 两,比去年的八钱银少 0.2 两。要是不识字,有人说要缴一两,您是不是就多缴了四钱银?”
他还拿出一张瑞祥号的盐价告示,上面画着一袋盐,旁边写着 “官盐 35 文 \/ 斤”。“大家看,官盐 35 文一斤,私盐要 50 文。要是您识字,就知道去瑞祥号买官盐,一斤能省 15 文,一年下来能省不少银钱。”
李老根恍然大悟,拍着大腿说:“原来识字能少缴冤枉钱!” 第二天一早,他就把孙子李小根送到了学堂,还拉着邻居说:“快送孩子去读书,能省钱!”
李小根今年六岁,之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,跟着林秀才学了半个月,就能认 “田、银、税、盐” 这些字了,还会算 “3 亩田缴多少丁银”。有次,刘士绅的管家来收 “管理费”,说 “每亩田缴 50 文”,李小根拿着算盘一算:“不对!我爹说,摊丁入亩后不缴这个费,你是骗子!” 管家被说得哑口无言,灰溜溜地走了。
学堂的学生越来越多,从十个变成了八十个,晚上的家长夜校更热闹,每次都来五十多人。村民们再也不说 “新政看不懂” 了,反而会主动问林秀才:“我家五亩田,种玉米能收多少斤?”“瑞祥号啥时候来卖新种子?”
医馆的事,秋杏也办得有声有色。她四十岁,在兰馨医馆做了二十年护士,手里的药箱里装着退烧药、棉布绷带,还有几瓶石灰粉。刚到章丘时,村民们都不信她的药 —— 在他们眼里,生病就得喝姜汤捂汗,实在不行就求神拜佛,哪有喝药就能好的?
张婶的儿子小柱子发烧三天,体温烧到了 39c,抽搐着说胡话。游医给的 “神药” 喝了没用,张婶抱着孩子哭,邻居劝她:“去找秋护士试试吧,听说她在城里治好过不少人。”
张婶半信半疑地抱着孩子去了医馆。秋杏正在给村里的孤寡老人赵奶奶测体温,见小柱子烧得厉害,赶紧把他放在诊床上,用温水擦他的额头和腋下,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退烧药,按年龄倒了半勺,用温水兑开。“张婶,你别担心,这药是兰馨医馆配的,退烧很快。” 秋杏一边喂药,一边轻声安慰。
半个时辰后,小柱子的体温就降到了 37c,慢慢睁开了眼睛,小声说:“娘,我饿。” 张婶抱着孩子,眼泪掉在秋杏的手上:“秋护士,你真是活菩萨!我之前还不信你,对不起!”
从那以后,村民们都来乡医馆看病。秋杏还教大家防疫知识:“家里要勤通风,窗户每天开半个时辰;喝开水,用陶罐煮到冒泡再喝;垃圾要埋到村头的防疫坑里,上面撒点石灰粉,防止生虫子。” 她还组织村民大扫除,带着大家在村口、巷尾撒石灰,教赵奶奶怎么自己测体温 —— 把体温计夹在腋下,等一炷香的时间,再看水银柱的刻度。
赵奶奶今年七十岁,之前生病没人管,全靠硬扛。现在秋杏每周都上门问诊,还教她煮姜汤预防风寒。“秋护士,我活了这么大,还没人这么疼我。” 赵奶奶拉着秋杏的手,眼里满是感激。
三个月后,章丘的变化大得让人不敢认。乡约所每月能调解四五十起纠纷,没一起闹到县衙;学堂的孩子们能认几百个字,家长们也能自己算丁银、看告示;医馆里,来看病的人少了,学防疫知识的人多了,风寒发病率从 20% 降到了 5%。
山东巡抚把章丘的成效奏报给了京城,奏报里附了五十多封村民的感谢信。胤禛拿着信,笑得合不拢嘴 —— 李老根的信里写着 “张大爷调解纠纷,我家没花一分钱;林秀才教我算税,少缴了三钱银;秋护士治好我孙子的病,没花一两银”;张婶的信里画着一个笑脸,旁边写着 “小柱子能跑能跳了,谢谢秋护士”。
“兰丫头,你这法子,把基层的神经末梢都打通了!” 胤禛把奏报递给江兰,“治大国若烹小鲜,说的就是你啊!”
江兰接过奏报,心里满是踏实:“皇上,这不是臣一个人的功劳,是乡老、老师、护士们的功劳,也是百姓愿意信新政的功劳。”
就在这时,侍卫进来禀报:“皇上,西南土司木泰的使者到了,说要见江大人,想请教章丘的治理法子。”
江兰笑着点头:“看来这‘乡约 + 学堂 + 医馆’的模式,还能传到西南去。”
丫蛋跑进来,手里拿着一封密报:“姐姐,大宝哥从山东传来消息,说瑞祥号要增运一百套桌椅,给山东其他乡的学堂用;秋杏的徒弟也准备好了,下个月就去西北,那边的百姓等着医馆呢。”
江兰接过密报,看着窗外的阳光 —— 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正艳,像极了章丘田埂上的希望。她今年五十九岁,鬓边的银丝在阳光下闪着光,却觉得比年轻时更有力量。她知道,这基层治理的种子,会传到西南、西北,传到大清的每一个村落,让新政的根扎得更深、更稳。
章丘的田埂上,李老根的孙子李小根正拿着课本,教爷爷认 “税” 字:“爷爷,这个字念‘税’,咱们家三亩田,缴 0.6 两税,不多!” 李老根笑着点头,眼里满是希望。不远处,张大爷正在调解两家的鸡丢了的纠纷,乡约所的门敞开着,阳光洒在 “调解流程” 的告示上;学堂里,林秀才正在教孩子们算玉米收成,算盘声噼里啪啦响;医馆里,秋杏正在给赵奶奶测体温,两人的笑声飘得很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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