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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6章 废除贱籍的 “软着陆”(1 / 2)

雍正四十八年冬的苏州,寒风卷着细密的冷雨,斜斜地打在 “乐户巷” 的青石板上,积起一汪汪泛着浊光的水洼。苏云娘裹紧身上那件洗得发蓝的旧蓝布衫,领口和袖口的补丁已经摞了三层,怀里抱着的琵琶,琴身裂了道细缝,是上个月被醉酒士绅推倒时撞的。她站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下,手指冻得发僵,却仍下意识地摩挲着琴弦 —— 这琵琶是她唯一的生计,也是她身为 “乐户” 甩不掉的枷锁。

“云娘!磨蹭什么?王老爷家等着听曲呢!” 士绅府里的丫鬟小翠挎着食盒走过,尖细的声音刺破雨幕,眼神像淬了冰,“赶紧的!要是蹭脏了府里的羊毛地毯,把你卖去窑子都赔不起!”

苏云娘低着头应了声,跟着小翠穿过繁华的观前街。街上的良民们要么侧身避开,仿佛她身上带着什么污秽;要么停下脚步,用轻佻的目光打量她的琵琶,嘴里还念叨着 “乐户姑娘,唱支《十八摸》呗”。她攥紧琵琶带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—— 她想起昨天弟弟苏明去私塾报名的模样,七岁的孩子捧着攒了半年的 50 文钱,却被先生用戒尺打着手心赶出来:“贱籍子女只配学吹拉弹唱,识什么字?滚回你的乐户巷去!” 弟弟哭着扑进她怀里问 “姐姐,咱们为什么生下来就是贱籍” 时,她只能抱着他发抖,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同一时刻,京城京郊的 “臭水沟”—— 这片挤满丐户的破落区域,陈阿四正缩在一间漏风的土地庙里。庙里的稻草又湿又霉,散发着一股馊味,他把三岁的儿子狗蛋搂在怀里,用自己那件满是补丁的单衣裹着孩子。狗蛋发着高烧,小脸烫得吓人,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,嘴里还断断续续喊着 “饿…… 娘……”。陈阿四的妻子去年冬天冻饿而死,只剩下他和儿子相依为命。他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半块干硬的窝头,想掰给儿子吃,又怕儿子咽不下去,只能用自己的口水泡软了,一点点喂进孩子嘴里。

昨天,他曾试着去镇上的张记粮铺找帮工。掌柜的隔着门板看了他一眼,就拿着扫帚往外赶:“你是丐户!碰过的米袋,良民谁敢买?别脏了我的铺子,滚!” 他当时还想争辩 “我有力气,能扛粮袋”,却被掌柜的一脚踹在膝盖上,摔在泥水里,周围的人还笑着起哄 “丐户还想做良民的活,做梦!”

这些贱籍的苦难,像细密的针,通过瑞祥号遍布各地的分铺,一点点扎进江兰的心里。御书房内,胤禛捏着那份 “全国乐户、丐户超 10 万,90% 无固定生计,近三成子女无法存活至成年” 的奏报,指节都泛了白:“朕登基四十余年,推行新政,就是想让百姓过好日子,可这贱籍制度,像块大石头,压得人喘不过气!朕想废了它,可士绅们说‘贵贱有别,废则乱了纲常’,吏部也说‘贱籍与良民杂处,恐引发民怨’,这可如何是好?”

“皇上,硬拆这块石头,只会溅得一身血。” 江兰从袖中取出兰馨医馆的护工需求册,指尖划过 “苏州医馆缺护工 30 名、京城医馆缺 45 名、太原医馆缺 28 名” 的字样,“贱籍怕的不是脱籍,是脱籍后没饭吃;良民怕的不是杂处,是‘贱籍无德’的偏见。不如咱们搭个梯子 —— 让贱籍学护理,进兰馨医馆做护工,凭手艺挣银钱,三年后用‘自食其力’的实证打破偏见,这才是‘软着陆’的法子。”

“手艺?贱籍能有什么手艺?” 士绅代表、江南望族王老爷立刻站出来反对,花白的胡子都气得发抖,“护工要给良民侍疾,近身擦身喂药,贱籍身上带着‘污秽’,要是玷污了良民的清白,谁来担责?去年扬州就有贱籍护工偷拿病人财物,这还不够教训吗?”

“王老爷,偷拿财物的是坏人,不是所有贱籍。” 江兰平静地反驳,从怀中取出一份兰馨医馆的护工评价册,“去年太原医馆的护工李阿妹,本是农户出身,因灾荒沦为丐户,进医馆后半年内,照顾过 23 位病人,18 位病人家属写了‘很满意’的评价,还有人说‘阿妹比亲闺女还贴心’。护理看的是手艺和心,不是出身 —— 臣是华夏国医学院护理专业毕业,懂‘无菌护理’‘对症照料’,只要好好教,贱籍也能成好护工。”

胤禛看着评价册上密密麻麻的签名,终于点了头:“就按兰丫头说的办!从苏州、京城选 200 名贱籍,先办特训班,朕倒要看看,这‘软着陆’能不能成。”

半个月后,苏州兰馨医馆西侧的一间闲置宅院,被打扫得干干净净,门口挂起了 “兰馨护工特训班” 的木牌,是江老实亲手写的,字虽不工整,却透着一股认真。首批 200 名学员里,120 名是像苏云娘这样的乐户,80 名是像陈阿四这样的丐户。开班那天,苏云娘站在院子里,看着其他学员要么缩着肩膀,要么低着头,像一群受惊的鸟 —— 他们都怕,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。

江兰走到学员们面前,手里捧着一卷洗得发白的旧绷带和一个陶罐:“大家别怕,护理不是什么难事。今天咱们先学最基础的 —— 洗手。” 她往陶罐里倒了些皂角粉,又兑了些煮沸的热水,“护理前一定要洗手,用皂角搓三遍,指缝、指甲缝都要搓到,再用热水冲干净,这样才不会把病菌带给病人。” 她说着,亲自示范,手指在热水里揉搓出细腻的泡沫,动作轻柔却认真。

苏云娘跟着学的时候,手指刚碰到热水,就忍不住缩了一下 —— 她的手常年弹琵琶,指腹有厚茧,冬天还裂着口子,碰热水会疼。江兰注意到了,走过来递给她一小罐药膏:“这是兰馨医馆自己做的冻疮膏,晚上睡前涂,伤口好得快。” 苏云娘接过药膏,罐身还带着余温,她忽然觉得,这双手不仅能弹琵琶卖艺,还能做更有意义的事。

丫蛋教礼仪的时候,特意把苏云娘拉到身边。她手里拿着一块小木板,上面用墨笔写着 “您好,我是护工苏云娘”,逐字教她念:“声音要稳,别怯生生的,你是来帮人的,不是来求人的。” 丫蛋还模拟场景,让一个算术生扮演 “轻薄的士绅”,说 “小娘子唱支曲儿呗”,教苏云娘怎么应对:“侧身避让,笑着说‘先生,我是兰馨医馆的护工,正在准备护理工具,您要是有家人需要照料,我可以帮您引荐’—— 既不卑不亢,又能避开麻烦。” 苏云娘第一次练习的时候,紧张得忘词,丫蛋没批评她,只是拍着她的肩膀说:“多练几次就好了,你比我第一次学礼仪时强多了。”

小宝设计考核表的时候,特意找了苏云娘和陈阿四,问他们 “什么样的标准你们能看懂、能做到”。最后定的考核表,贴在教室最显眼的地方,用的是大白话:“技能分 50 分 —— 伤口清洁做到‘盐水煮沸、擦得轻、没脏东西’得满分;态度分 30 分 —— 不跟病人吵架、不抱怨擦尿盆得满分;口碑分 20 分 —— 病人说‘好’得多,说‘不好’得少。每月算一次分,三年攒够 1080 分,就能脱籍做良民。” 他还画了护理步骤图,用宣纸装订成小册子,每个学员发一本 —— 伤口清洁图上,用红笔圈出 “要擦的地方”,退烧护理图上,写着 “用温水擦额头、腋下,每次 5 分钟”,连不识字的陈阿四,都能对着图一步步学。

瑞祥号的支持,更是细致到了骨子里。大宝从苏州分铺调了 50 床滞销的浅蓝色粗布,让江老实带着织坊的伙计做护工服。江老实选布的时候,特意挑了最厚实的,还把布洗了三遍,去掉浆水,怕磨着学员的皮肤。绣 “兰馨护工” 四个字时,他用的是耐洗的棉线,每个字都绣得方方正正,他说:“衣服整齐,人就有底气,出去护理的时候,别人也会高看一眼。”

住宿的地方,是大宝在医馆旁边租的十间民房。之前是个小染坊,墙角有蜘蛛网,地面还有颜料渍。大宝带着伙计们打扫了三天,把窗户修好了,安上了瑞祥号运货剩下的玻璃纸,既能透光,又能挡点寒风。每个房间摆五张床,床是用旧木板做的,大宝亲自打磨,怕硌着学员,还在床板上铺了一层薄棉絮。每个床旁边,都放了一个小木箱,是用装药材的旧木箱改的,让学员放衣服和私人物品。“每月给大家发 1 两银,月初发,用兰馨银行的银票,不会被人克扣。” 大宝给学员们讲的时候,陈阿四攥紧了拳头 —— 他这辈子,还没见过 “按月发、不拖欠” 的工钱。

江石头派来的二十名京营士兵,也没把自己当 “外人”。每天早上,士兵们会提前半小时到宿舍门口,看着学员们去医馆实习,要是遇到有人骚扰,立刻上前阻拦;晚上,他们会巡逻到深夜,怕有流民闯进宿舍。有次下大雨,一间宿舍的屋顶漏雨,士兵们冒雨找了些瑞祥号运货用的塑料布,爬到屋顶盖好,还帮学员们把湿了的被子抱到医馆的烘干房,第二天早上,把烘得暖暖的被子送回来。陈阿四的被子也湿了,他抱着暖烘烘的被子,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 —— 他这辈子,还没被人这么贴心地对待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