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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2章 摊丁入亩的最后障碍(1 / 2)

雍正四十四年冬的江南,寒雨连着下了半月,无锡县衙前的青石板路上,积着一层泥泞。县衙大门紧闭,门楣上 “征收冬税” 的木牌被雨水泡得发白,门两侧却空荡荡的 —— 往年这时该排着缴粮的农户、送银的商户,今年却只有几个衙役缩在门房里搓手,手里的税册上,大半页面还是空白。

“江大人,您看这无锡的奏报 —— 士绅们联名拒税,还说‘摊丁入亩是要断士绅活路’,连带着少地农户也不敢来缴丁税,这冬税收上来还不到三成。” 御书房里,苏培盛将一叠湿漉漉的奏报放在案上,语气里满是焦急。案上还堆着江南其他七府的急报,最上面那封是无锡士绅首领顾老爷写的联名信,字里行间满是强硬:“丁税按户征收,乃太祖爷定的祖制,今若按田亩算,多田者多缴,是逼士绅弃田,断大清根基,臣等宁死不从!”

胤禛坐在龙椅上,手指在奏报上重重敲了敲,脸色沉得像窗外的阴云 —— 他今年已七十八岁,鬓发如雪,连握朱笔的手都有些微颤,却仍坚持每日批阅奏报,只是近来处理棘手政务时,常会不自觉地看向江兰,像是习惯了这个从 16 岁包衣丫头成长起来的得力助手在旁献策。“这些士绅,占着全县六成的田亩,却只缴三成的丁税,现在要按田亩均摊,就拿祖制当挡箭牌!周大人,你倒说说,这事该怎么办?”

周大人连忙出列,语气带着几分附和:“皇上,士绅乃地方民生根基,管着佃户、营生,若强征,恐生民变。不如暂缓摊丁入亩,再与士绅商议?”

“暂缓就是纵容!” 江兰从旁站出来,手里捧着一本《无锡土地清册》,是侄子大宝从瑞祥号无锡分铺调来的 —— 她今年五十九岁,鬓边已染满银丝,日常穿素净的墨色布袍,唯有领口绣着朵小巧的兰花,是母亲江王氏前年亲手绣的(江王氏已八十七岁,手脚虽慢,仍惦记着给女儿做针线)。“皇上,臣女查过,无锡士绅顾、王、李等十一家,共占田 1.2 万亩,却只按 5000 亩缴丁税,其余 7000 亩要么报‘荒田’,要么转租给佃户却瞒报;而全县 3000 户少地农户,人均田仅 5 亩,还有 500 流民无地可种。士绅抗税,是怕多缴银;农户观望,是怕新政夺地 —— 不是祖制不可违,是利益没平衡。”

胤禛抬头看向她,眼神里带着信任:“你有什么办法?”

“试点先行,以利导之。” 江兰翻开清册,指着 “无锡” 二字,“就选无锡做试点 —— 这里瑞祥号有分铺(运营已二十八年),能处理土地流转;兰馨银行有支行(开设十六年),可放低息贷款;臣女再让大宝、小妹丫蛋去协助,既稳士绅,又安农户,三个月见分晓。”

她随即细说方案:“对少地农户,兰馨银行设‘土地租赁贷’—— 农户租士绅的地,首年租金只需付 50%,剩下的向银行贷款,年利率仅 2%,期限 3 年。若次年亩产超 400 斤,还能免 1 年利息,让农户租得起、还得上 —— 去年西南试点‘稻薯套种’时,这法子就帮了 2000 户农户,没人违约。”

“对士绅呢?” 胤禛追问 —— 他知道,士绅是关键,硬压只会适得其反,这四十多年推行新政,江兰最擅长的就是 “不碰硬、只找利”。

“让瑞祥号收他们的多余土地。” 江兰补充道,“按市价九折收,再以比士绅原租金低 20% 的价格转租给农户。士绅手里的闲置土地,原本租不出去(去年无锡士绅闲置地荒了 3000 亩),现在能换成银钱,还能优先参与瑞祥号丝绸贸易 —— 比如顾老爷家有 300 亩闲置地,按市价每亩 50 两,瑞祥号付 45 两 / 亩,能得 1.35 万两;若他用这钱入瑞祥号丝绸股,每年能分利 5000 两,比闲置土地的收益高三成,何乐而不为?”

周大人立刻反驳:“士绅重祖业,怎会轻易卖地?再说,低息贷款要耗银行银子,瑞祥号收地要担风险,万一赔了怎么办?”

“祖业再重,不如实利实在。” 江兰拿出瑞祥号的丝绸贸易账,“去年瑞祥号江南分铺丝绸贸易纯利 20 万两,入股的士绅都分了红,顾老爷的侄子就入了股(投了 8000 两,半年分利 1200 两),今年还想加投。至于风险,兰馨银行的‘租赁贷’有收成兜底(农户以明年收成作保),瑞祥号收的地都在无锡城郊,离运河近(运粮、运丝绸都方便),好转租,不会赔 —— 大宝在广州、宁波都处理过土地流转(五年前宁波试点,收地 1.5 万亩,转租率 100%),有经验。”

张廷玉也点头:“江大人这法子好 —— 不拿刀子逼,而是用银子引,士绅得收益,农户得土地,朝廷得税收,三方都赢。无锡试点若成,全国推广就有了依据,比强压稳妥得多。”

胤禛沉吟片刻,终是拍板:“就按你说的办!大宝、丫蛋归你调遣,礼部派三名官员去无锡监税,务必把试点做好。”

三日后,江兰带着大宝、丫蛋抵达无锡。瑞祥号无锡分铺的掌柜早已在码头等候,递上一份 “士绅土地明细”:“顾老爷家的 300 亩闲置地在城东,靠近运河,适合种水稻;王家的 200 亩在城南,能种桑养蚕…… 就是顾老爷态度硬,说‘宁让地荒着,也不卖’。”—— 大宝今年三十四岁,已长成沉稳的中年汉子,眉梢带着历练后的干练,握着账本的手比年轻时更稳,他跟着江兰处理贸易、土地事务近二十五年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身后问 “姑母,损耗怎么算” 的孩童。

江兰先去了兰馨银行无锡支行。支行里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农户,大多是少地或无地的,围着柜台问:“真能贷款租地?利息真这么低?” 丫蛋今年四十四岁,是江兰的亲妹妹,比江兰小十五岁,穿着淡青色布裙,鬓边别着素雅的银簪,正带着账房给农户解释:“您租 10 亩地,首年租金 20 两,银行贷您 10 两,一年利息才 2 钱,要是明年您亩产超 400 斤,这 2 钱利息还能免了 —— 咱们兰馨银行不赚黑心钱,就为帮大伙有地种。”

有个叫张老栓的农户,手里攥着仅有的 3 两银子,红着眼圈说:“俺家 5 口人,就 2 亩地,年年不够吃,要是能租 5 亩,俺就算砸锅卖铁也会还贷款。” 江兰让丫蛋给张老栓优先办贷,还特意嘱咐:“要是明年收成差,还能续贷,不用怕还不上 —— 朝廷推新政,就是为了让百姓吃饱饭。” 张老栓激动得给她磕了个头,说:“江大人,您这是救俺全家的命啊!”

处理完农户的事,江兰带着大宝去见顾老爷。顾府的大门气派,门口挂着 “江南望族” 的匾额,顾老爷年近八十,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,手里端着茶,语气冷淡:“江大人,祖制不可违,卖地更是丢祖宗脸面,您就别费口舌了。”

江兰没急着劝,而是让大宝拿出瑞祥号的丝绸贸易账:“顾老爷,您侄子去年入了瑞祥号 500 两股,半年就分了 100 两利,您要是把城东 300 亩闲置地卖给瑞祥号,得 1.35 万两,用这钱入丝绸股,一年至少能分 6000 两,比您把地荒着,每年只收那点租子(300 亩地年租才 1500 两)强多了 —— 您这把年纪,难道不想给子孙留笔稳当的银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