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兰接过胤禛递来的月饼,咬了一口,五仁的咸香里带着些核桃的脆,却没家里莲蓉月饼的清甜。她望着那片灯火,突然想起 “卷王” 这两个字 —— 穿越前在现代找工作时,HR 说她 “不够卷,没有竞争力”;穿越后推新政、建商科、编教材时,有人说她 “太能卷,想抢男人的差事”;就连江老实都劝过她 “兰丫头,别太累了,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”。可她一直没弄明白,自己到底在 “卷” 什么。
直到此刻,看着东单铺子里,瑞祥号伙计给百姓称茶叶时递上的笑脸;看着张老汉能抬起胳膊,帮老婆子揉面团时的踏实;看着小宝在黑板前,教孩子算 “贸易损耗” 时的认真;看着苏云在商科教室里,带着姑娘们练英语谈判时的自信 —— 她忽然懂了。
“皇上,” 江兰的声音很轻,却格外坚定,“臣女以前总想着,要把新政推得更稳,要把贸易做得更大,要让更多姑娘能上学、能做事,却没仔细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。现在站在这里看着这灯火才明白,‘卷’从来不是为了站在权力巅峰,不是为了‘一等侯’的爵位,也不是为了军机处的职分 —— 是为了让张老汉这样的百姓,疼了能有地方治,老了能有安稳日子过;是为了让王巧儿、苏云这样的姑娘,不用因为是女子就被剥夺学本事的机会,不用被外邦商人坑了只能忍气吞声;是为了让蒙学班的孩子,能读书、能算清账,以后不管是种地还是做买卖,都不会被糊涂账骗,不会被欺负。”
她顿了顿,指着那片连成片的灯火:“您看,这就是‘卷’出来的日子 —— 商户能安心做生意,不用怕被外邦压价、被贪官勒索;百姓能踏实过日子,不用怕生病没钱治、孩子没书读;姑娘们能有盼头,不用困在内宅里,能去外邦谈判、能当教习、能做医工。这才是臣女想做的‘卷王’—— 不是跟人争权力、争虚名,是跟‘穷、病、无知’较劲,是为更多人争一个‘有尊严、有底气’的好日子。”
胤禛看着她,眼里满是赞许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:“朕当年就知道,你跟那些只盯着爵位、俸禄的官员不一样。你要的从来不是朝堂上的风光,是这人间的烟火气,是百姓脸上的笑容。朕没看错你。”
风轻轻吹过,带着桂花香和远处传来的丝竹声。江兰又望向那片灯火:瑞祥号东单铺的伙计正在给晚归的百姓递灯笼,笑着说 “拿着照亮路,中秋夜别摔着”;兰馨医馆的秋杏正帮一个老妇人裹紧围巾,叮嘱 “夜里凉,喝完汤药早点回家”;兰馨学院的教室里,苏云带着姑娘们唱起了刚学的朝鲜民谣,小宝在楼下的院子里,陪着孩子们用灯笼摆出 “大清” 两个字,灯光在地上映出温暖的光斑。
她忽然想起江王氏早上让小宝带来的信,信里写:“家里的槐树下摆好了月饼和酒,你大哥石头从京营回来,说水师的战船又要去珠江口巡逻,还夸大宝这次广州的贸易谈得好;丫蛋现在也能帮着织坊算布料了,说要跟你学算术,以后去商科当教习呢。”
这些细碎的、普通的、带着烟火气的小事,才是她一直以来 “卷” 的意义。不是为了自己站得多高,而是为了让身边的人、让更多素不相识的人,能站在更安稳的土地上,过上更有盼头的日子。
月色更浓了,银辉落在角楼的飞檐上,像给这座威严的建筑裹上了一层温柔的纱。江兰握着手里的油纸包,里面的莲蓉月饼还带着家里灶火的温度。她望着那片灯火,心里忽然有了个清晰的念头:等新君能完全接过新政的担子,等商科的姑娘们能独立撑起 12 国分铺的贸易,等《护理大全》《算术进阶》能传到每个县城的官办学校,她就把 “商业监督令牌” 交出去,把兰馨学院、医馆的事交给苏云、小宝他们 —— 不是因为累了,是因为她要的 “好日子”,已经在这万家灯火里了。
她想回到瑞祥号的小院子,陪着江王氏在槐树下晒茶叶,听江老实说商户们的趣事,看大宝带着小宝去码头看蒸汽战船返航,看丫蛋在织坊里教姑娘们算布料用量 —— 这些平凡的日子,比紫禁城的权力巅峰,更让她安心。
“走吧,” 胤禛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,“宫里的中秋宴还等着,你娘做的月饼,也该让张廷玉、马齐他们尝尝 —— 让他们也知道,咱们大清最好的‘政绩’,不是奏折上的数字,是这角楼下的万家灯火,是百姓嘴里的一句‘日子好过了’。”
江兰点点头,跟着胤禛慢慢走下角楼。宫灯的光晕在身后漫开,远处的灯火依旧明亮,像无数颗星星落在了人间。她知道,这场 “卷” 还没完全结束,但她已经找到了最珍贵的东西 —— 不是权力,不是虚名,是那片灯火里,每个人脸上踏实、满足的笑容。这才是她作为一个穿越者,能给这个时代最好的礼物,也是 “卷王” 真正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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