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正三十五年冬的京城,第一场雪落得温柔,瑞祥号总铺的窗台上积了薄薄一层白霜。江兰正低头核对广州分铺的丝绸账册,门帘突然被掀开,荷兰商馆的威廉顶着一身雪进来,手里举着一张卷得紧实的报纸,语气里满是兴奋:“江姑娘!您看!欧洲的报纸报道了您的女外交官!”
江兰放下账册,接过报纸 —— 纸质粗糙,印着密密麻麻的拉丁文,旁边还配了一幅木刻插图:画中是一位穿淡蓝官袍的女子,正和外邦商人核对货单,背景是挂着大清龙旗的使馆,下方标注着 “大清女外交官张书瑶在长崎处理贸易纠纷”。威廉指着报纸上的段落,用不太流利的中文翻译:“《阿姆斯特丹公报》写的 ——‘东亚的大清帝国正发生奇妙变化:女子走出内宅,成为外交使者,她们懂外语、善谈判,帮华人维权、促跨国贸易,连朝鲜、日本的君主都称赞其智慧’!”
这不是第一份报道。早在一个月前,传教士科恩就从欧洲寄来书信,说他写给罗马教廷的信被《巴黎时报》转载,信里提到林秀在汉城用针灸治好朝鲜大臣母亲的风湿,娜仁促成中朝常设贸易点,欧洲读者纷纷写信询问 “大清的女子如何接受教育”“女外交官如何工作”。江兰当时只当是小范围传播,没想到会登上欧洲主流报纸。
“这报纸在阿姆斯特丹、巴黎、伦敦都卖得很好,” 威廉接着说,“我上周收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信,说国王威廉四世都问起‘大清女外交官’,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培养的 —— 欧洲的女子还在学刺绣、弹琴,哪见过女子做外交、办教育的?”
江兰拿起报纸,指尖划过插图中女子的官袍 —— 那是江王氏给张书瑶做的淡蓝缎面袍,领口绣着樱花。她忽然想起穿越前,历史书上说近代中国女子地位低下,而现在,在这个雍正年间,大清的女子正通过自己的努力,让欧洲刮目相看。
消息很快传遍京城。兰馨学院的操场上,学员们围着威廉带来的报纸复印件,苏小桃指着插图里的 “张书瑶”,激动地对林阿妹说:“你看!书瑶姐姐上报纸了!欧洲人都知道她了!” 林阿妹点点头,手里攥着刚写好的越南语作业:“咱们得更努力,以后也让欧洲人知道咱们!”
连后宫的太后都听说了,特意让江兰把报纸带进宫。太后戴着老花镜,听江兰翻译报道内容,嘴角忍不住上扬:“没想到咱们大清的姑娘,还能让欧洲人称赞!兰丫头,你办的兰馨学院,真是办对了!”
就在欧洲报纸的热度还没消退时,又一个重磅消息传来 —— 法国国王路易十五遣使访华,目的是 “求见江兰,商议与兰馨学院建立女子教育交流”。
雍正三十六年春,法国使团抵达北京。首领勒内伯爵是路易十五的亲信,带着二十余人的队伍,还携了厚礼:法国宫廷画家绘制的《路易十五肖像》、巴黎科学院研制的望远镜、还有一箱法国丝绸和香水。勒内伯爵在圆明园觐见胤禛时,开门见山:“尊敬的大清皇帝陛下,我国国王听闻大清女子教育卓有成效,女外交官活跃于东亚,特命臣前来,希望能与兰馨学院建立交流 —— 我国愿派女学员来大清学习中医、丝绸技艺,也盼大清派女学员赴法学习科学、艺术,共促两国文化交融。”
胤禛看向江兰,眼神里带着询问。江兰上前一步,从容回道:“勒内伯爵,女子教育交流是好事,只是不知贵国的女子教育现状如何?我们的交流,又该从何处着手?”
勒内伯爵没想到回应他的是位女子,愣了一下才回答:“我国女子多在修道院接受教育,主要学习宗教、刺绣、家政,少有机会接触科学、外交 —— 这也是国王陛下希望向大清学习的地方,兰馨学院能教女子外语、中医、骑射,实在令人钦佩。”
江兰点头,从袖中取出兰馨学院的课程表,递给勒内伯爵:“我院设通商、医疗、外交三科,通商科教外语、贸易算术,医疗科教中医、急救,外交科教礼仪、谈判 —— 若贵国派学员来,可根据兴趣选科;至于我国派学员赴法,我们希望能学习法国的数学、物理,还有油画技艺,用于改进我国的织锦图案、医疗器械。”
为了让勒内伯爵更直观了解兰馨学院,江兰特意安排他参观学院。走进通商班的教室,学员们正在上法语课,科恩站在讲台前,教大家读 “科学(sce)”“艺术(art)”,勒内伯爵忍不住上前,用法语问一个叫方晓的学员:“你为什么学法语?” 方晓站起身,流利回答:“为了以后能和法国朋友交流,把大清的中医、丝绸介绍给你们,也把法国的科学知识带回大清。” 勒内伯爵惊讶地看着她,又看了看黑板上整齐的法语单词,忍不住称赞:“比我国很多贵族女子说得都好!”
在医疗班,勒内伯爵看到学员们正在练习针灸 —— 她们用铜人做模型,准确找到 “足三里”“合谷” 等穴位,林秀在一旁指导:“针灸不仅能治病,还能调理身体,朝鲜的很多妇女都靠它缓解风湿痛。” 勒内伯爵伸手摸了摸铜人上的穴位标注,又看了看学员们记满笔记的《中医经络手册》,对身边的随从说:“这才是真正的实用教育,我国的女子教育该学学这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