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培盛办事效率极高,半个时辰后就带着太医院的验毒结果和御膳房的调查回报回来了。太医院院判李太医拿着验毒报告,脸色凝重地说:“皇上,那汤里确实加了巴豆粉,剂量虽不大,但足以让人腹泻不止,若长期服用,还会损伤脾胃。”
“御膳房那边呢?是谁动了手脚?” 胤禛的脸色沉了下来,手指紧紧攥着椅柄。
苏培盛躬身道:“回皇上,奴才问了御膳房的人,江姑娘煮汤时,只有打杂的太监刘全在旁边待过,还帮着添过水。奴才派人去查了刘全的住处,在他枕头底下搜出了这个 ——” 他递上一个荷包和一小包褐色粉末,“荷包里有五十两银票,上面的印记是翊坤宫的;这粉末经太医院验过,和汤里的巴豆粉是同一种。还有御膳房的小太监作证,说今日午时,刘全见过翊坤宫的宫女锦儿,两人在墙角说了好一会儿话,锦儿还塞给了刘全一个布包。”
胤禛看着那包巴豆粉和银票,脸色铁青 —— 不用问,这肯定是年妃的手笔。他想起金钗风波时年妃的 “粗心”,再到这次的 “毒汤”,心里的警惕彻底变成了失望。
“把刘全押到慎刑司,严加审讯,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同伙。” 胤禛的声音冰冷,“另外,传旨给翊坤宫,年妃最近身子不适,免去她半个月的请安,在宫里好好‘休养’。”
苏培盛领旨退下后,胤禛看向坐在偏殿的江兰,语气缓和了许多:“今日之事,多亏了你细心,不然朕恐怕真的要中招了。”
江兰站起身,躬身道:“皇上吉人天相,臣只是运气好,碰巧察觉了汤的异常。只是…… 年妃娘娘她……”
“朕知道。” 胤禛叹了口气,眼神复杂,“她是年羹尧的妹妹,朕念及旧情,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。但这次之后,朕不会再纵容她了。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,年妃既然敢对朕的汤动手,说不定还会对你下别的绊子。”
“谢皇上关心,臣会注意的。” 江兰心里清楚,胤禛虽然没有直接追责年妃,但 “免去请安” 和 “严加审讯刘全”,已经是对年妃的警告,也是对她的保护 —— 至少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,年妃没机会再搞小动作了。
离开养心殿时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江兰坐在马车上,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,心里思绪万千 —— 年妃的手段越来越狠,从金钗的 “僭越” 到汤里的 “巴豆”,一次比一次凶险。这不仅是针对她个人,更是针对新政 —— 年妃怕她查出年羹尧的贪腐案,怕新政动摇年家的地位,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地想除掉她。
回到府邸,江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家人和核心团队。江王氏吓得脸色发白,拉着她的手哭道:“姑娘,以后可别再去宫里煮什么汤了,太危险了!要是你出了什么事,咱们家可怎么办啊!”
江老实也皱着眉说:“俺看年家这是疯了,连皇上都敢算计!兰丫头,你得跟皇上说说,赶紧把年羹尧的案子查清楚,不然他们还会来害你!”
周强更是气得拍了桌子:“姑娘,俺明天就带几个镖师去府邸门口守着,再派几个人盯着翊坤宫的动静,看谁还敢来害你!另外,兰馨社西北监督站那边,俺让他们加快查年羹尧的军需账,尽早找出证据,把他绳之以法,省得年妃总来捣乱!”
王瑞也道:“是啊,江姑娘,瑞祥号在江南的织坊最近和年家的绸缎庄有生意往来,俺让伙计多留意,看看能不能找到年家贪腐的线索,帮着兰馨社一起查。”
江兰看着家人和团队关切的眼神,心里满是温暖。她知道,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—— 有江老实和江王氏的牵挂,有周强、王瑞的支持,有兰馨社、镖局、银行的助力,就算年妃再怎么耍手段,她也有信心应对。
“谢谢大家关心,我没事。” 江兰笑着安抚道,“年妃这次没成功,以后肯定会更谨慎,咱们也得更小心。周强,你安排镖师守着府邸是应该的,但不要惊动太多人,免得打草惊蛇;王瑞,你让伙计留意年家的绸缎庄,有线索及时告诉我;兰馨社那边,让陈默加快整理年羹尧的军需账,争取早日提交给新政监督司。”
丫蛋也拉着江兰的衣角,认真地说:“姐姐,以后我跟你一起去宫里,我帮你盯着那些宫女太监,谁要是想害你,我就大声喊,让皇上知道!”
江兰摸了摸丫蛋的头,心里满是欣慰 —— 这孩子从一开始的懵懂无知,到现在能主动想着保护她,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小助手了。
第二天一早,慎刑司传来消息:刘全招供了,承认是年妃让他在安神汤里加巴豆粉,还说年妃答应他,事成之后不仅给银子,还会帮他还清赌债,甚至提拔他当御膳房的小管事。只是刘全没料到,江兰会这么细心,竟然察觉了汤里的异常,还打翻了汤碗。
胤禛没有再追究年妃的责任,但也没再像以前那样纵容她 —— 翊坤宫的用度被削减了三成,宫女太监也被换了一半,明眼人都知道,年妃已经失宠了。
江兰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平静。年妃不会善罢甘休,年羹尧的贪腐案也还没查清,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。但她并不害怕 —— 她有现代的知识,有忠诚的团队,有家人的支持,还有胤禛的信任。这些,都是她面对风雨的底气。
傍晚时分,江兰坐在书房里,看着兰馨社送来的 “年羹尧军需账疑点汇总”,上面记着 “西北军营的粮草损耗率高达三成,远超正常水平”“采购的棉衣质量低劣,里面掺了大量芦花”“银两支出与实际采购的物资数量不符,差额高达五万两”。她拿起笔,在这些疑点旁一一标注,准备明天提交给新政监督司。
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,落在窗棂上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江兰看着窗外的雪景,心里充满了坚定 —— 她不会让年妃的阴谋得逞,不会让年羹尧的贪腐损害百姓和朝廷的利益。她会继续推进新政,继续查案,继续守护自己在意的一切,在这条充满挑战的路上,一步一步地走下去,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。
她知道,这只是她和年家交锋的开始,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。但她有信心,也有能力,去面对所有的风雨,去守护大清的繁荣,去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—— 因为她是江兰,是从包衣之女成长起来的护国夫人,是要在这个时代留下自己印记的变革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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