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王氏重新掌家,第一件事就是查账。但她多年不管事,账目生疏,看得头晕眼花。
“母亲若是觉得辛苦,明儿可以帮着看看。”明兰适时出现,轻声道,“明儿近日跟着祖母学看账,略懂一些。”
王氏正需要帮手,忙道:“快来看看!这些账目乱七八糟的,看得人头昏。”
明兰仔细翻阅,很快找出几处问题:“母亲看这里,采买的价钱比市价高了三成...这里,月钱发放有重复...还有这里,修缮费用虚报...”
王氏越听越惊:“这些刁奴!竟敢如此大胆!”
明兰温声道:“母亲不必动气。如今既然发现了,慢慢整顿便是。只是...不宜太过急进,免得人心惶惶。”
王氏点头:“你说得是。那依你看...”
明兰取出一本新账册:“明儿想着,不如重新立个新账。以往的疏漏,能追回的就追回,不能追回的也就罢了。重要的是立好新规矩,往后按章办事。”
王氏大喜:“好主意!就按你说的办!”
从此,明兰每日协助王氏理账。她心思缜密,很快就将混乱的账目整理得井井有条。更难得的是,她处事公正,该严则严,该宽则宽,下人们都心服口服。
有时遇到难处,明兰便去请教祖母。老太太暗中指点,却从不直接插手,让明兰自己历练。
这日,几个被林噙霜提拔的管事想来讨好明兰,送来不少礼物。明兰一律退回,只道:“各位做好本分便是。盛家不会亏待尽心办事的人,但也容不下偷奸耍滑之辈。”
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,既立了威,又收了人心。
消息传到盛紘耳中,他十分欣慰:“没想到明兰有这般才干。看来让她跟着母亲学习,是对的。”
王氏也道:“明兰确实得力。这些日子多亏她帮忙,账目才理得清。”
盛紘点头:“既如此,就让她多帮你些。她也日渐大了,该学着管家了。”
这话传到林栖阁,林噙霜更是气闷。她本想找机会复起,如今明兰得势,更是难了。
墨兰也嫉妒不已:“明兰一个庶女,倒管起家来了!真是笑话!”
林噙霜冷笑:“且让她得意几日。管家不是那么容易的,迟早要出纰漏!”
然而明兰处事谨慎,又有祖母暗中指点,不但没出纰漏,反而将家务打理得越发井井有条。连往日对明兰不甚在意的王氏,也渐渐倚重起来。
这日晚间,明兰在日记中记下今日所思:林氏失权,王氏得势;暗助理账,渐握实权;父亲欣慰,根基渐稳。
她想起祖母的教诲,心中更加清明。在这深宅大院中,权力更迭如同四季轮回,重要的是在变化中站稳脚跟。
藏拙守愚,不是懦弱,而是待时而动。
而她相信,随着时间推移,她会越来越懂得如何在这复杂的世道中生存。
如同祖母教导的那般:真正的智慧,在于知道何时隐忍,何时进取。
而她,正在一步步掌握这种智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