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意投诚,借东厂之力?这无异于火中取栗。
“好!”沈沅卿没有犹豫,“我会设法周旋,但之后我们如何再联系?”
“萧衍耳目众多,下次若需联系,可在子时初刻,于院中东北角那盏石灯下,用石子压信。我的人会设法来取。”谢昭语速极快,“保重。”
话音刚落,窗外便再无声息,只有风雨依旧。
沈沅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浑身已被冷汗浸湿。
谢昭带来的消息如同惊雷,而他所提出的计划,更是将她置于最危险的刀尖。
但也如他所说,这是唯一的机会。
翌日,雨歇天晴。
萧衍午后便来了,心情似乎不错,甚至还带了一盒新巧的宫花。
沈沅卿在他坐下后,主动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疲惫与妥协:“督主。”
萧衍挑眉看她,等待下文。
“这几日,民女想清楚了。”沈沅卿垂下眼睫,避开他探究的目光,“那东西留在民女手中,确是取祸之道。民女愿意交给督主。”
萧衍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光芒,唇角微勾:“沈姑娘终于想通了?”
“但,”沈沅卿抬起眼,目光坚定地看向他,“民女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哦?说说看。”
“民女要知道真相。”沈沅卿一字一顿道,“永昌侯府私铸案,‘烛龙’到底是谁?他与宫中哪位贵人勾结?澄心堂的账本原件在何处?还望督主能助我拿到确凿证据。”
萧衍把玩着手中的茶杯,似笑非笑:“沈姑娘这是,要借本督的刀杀人?”
“不敢。”沈沅卿语气平静,“民女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。督主拿到想要的东西,民女得到想要的真相,你我各取所需。”
萧衍盯着她看了许久,那双桃花眼里光芒闪烁,像是在权衡。
半晌,他忽然轻笑一声:“有意思,好啊。”
他答应得如此爽快,反而让沈沅卿心生警惕。
“不过,”萧衍话锋一转,“口说无凭,沈姑娘,总得先让本督看看你的诚意吧?”
他目光落在沈沅卿脸上,意思不言而喻。
沈沅卿知道,不交出点真东西,无法取信于他。
她沉吟片刻,从袖中取出那枚龙凤玉佩,放在石桌上,却并未松开手。
“玉佩在此。但里面的东西,需等到督主让我看到账本原件之后。”
萧衍看着那枚温润的玉佩,眼中神色一闪而逝,随即恢复慵懒:“可以。三日内,本督会让你看到你想看的东西。”
他伸出手,指尖触碰到玉佩,冰凉的触感让沈沅卿指尖微颤,但她强迫自己没有收回。
“希望督主信守承诺。”
“自然。”萧衍拿起玉佩,在掌心掂了掂,笑容莫测,“本督也很期待,沈姑娘看到‘真相’时的表情。”
他收起玉佩,并未多留,起身离去。
沈沅卿看着他的背影,手心一片冰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