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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倒记时八十日(1 / 2)

第二章 倒计时八十日

当欧阳菲菲用她那部电量仅剩百分之十八的智能手机,计算出众人仅剩八十天明朝体验券时,陈文昌手中的那杯饯行酒,生生僵在了半空。碧云剑冰冷的剑锋上,一行从未显现的铭文,正幽幽地闪着光,像是一道来自历史的、不容置疑的催命符。

晨曦初露,驱散了山林间最后一缕薄雾,却驱不散萦绕在四人心头的浓重寒意。

他们此刻藏身于一间废弃的山神庙里,残破的神像无言地俯瞰着这群不速之客。昨夜夺回碧云剑的兴奋早已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茫然与紧迫。

“八十天……精确到小时的话,是一千九百二十个小时。”欧阳菲菲放下手机,屏幕上是她刚刚计算出的结果,语气干涩,“从我们触发剑上铭文那一刻起,倒计时就开始了。必须在南京大报恩寺完全建成,具体来说,是琉璃宝塔地宫封闭前,将碧云剑归还进去。否则……”

“否则我们就得永远留在这里,给大明王朝的Gdp做贡献,顺便体验一下没有网络、没有抽水马桶的‘纯天然’生活,对吧?”陈文昌试图用他惯有的调侃语气说话,但那声音里的紧绷感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。他手里还端着昨晚为了庆祝夺剑成功而倒的酒,此刻酒水微漾,映出他有些发白的脸。

张一斌沉默地擦拭着他那根临时找来的木棍,仿佛这样就能让它具备与现代甩棍同等的威力。他眉头紧锁,像是在思考一套足以打破时空壁垒的腿法。罗子建则蹲在碧云剑旁,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剑身上那行新出现的、如同虫迹鸟篆般的铭文。铭文是用一种极古老的字体镌刻,若非在特定角度下借着晨光细看,根本无从发现。

“文字内容与菲菲解读的一致,‘塔成剑归,时空循复;逾期不归,永锢此世’。”罗子建的声音低沉,“这玩意儿不像雕刻,倒像是……自己长出来的。”

这句话让庙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。碧云剑静静地躺在那儿,古朴的剑身散发着幽冷的光泽,它不再仅仅是一柄价值连城的古董,更成了一把悬于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剑柄上系着名为“时间”的绳索,正在缓缓燃烧。

“大报恩寺……琉璃塔……”欧阳菲菲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大脑飞速运转,调取着属于历史系高材生的知识储备,“根据记载,这座由永乐皇帝敕建,用于纪念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宏大寺庙,工程极其浩大,从永乐十年开始筹建,真正大规模动工还要往后,直到宣德年间才完全建成。其核心建筑就是九层琉璃宝塔,被誉为‘天下第一塔’……我们现在所处的节点,应该是工程早期,主要进行的是物料筹备和工匠招募。”

“也就是说,琉璃塔可能连地基都没打好?地宫位置更是虚无缥缈?”陈文昌感觉嘴里更苦了。

“理论上是的。”欧阳菲菲点头,“而且,这是皇家禁苑,戒备森严。我们四个来历不明的人,想混进去都难,更别提找到地宫并归还这把剑了。”

希望似乎比庙外初升的朝阳还要渺茫。

短暂的沮丧过后,求生的本能(或者说,回到现代文明的本能)占据了上风。四人围坐在一起,开始制定一个看似不可能的计划。

“第一步,我们必须立刻赶往南京。”罗子建言简意赅,他拿出之前准备的简易地图(得益于欧阳菲菲的历史地理知识和他自己的野外生存技能),指着上面的标记,“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庐山边缘,去南京,走水路最快。需要找到最近的渡口。”

“盘缠是个问题。”张一斌务实地说。他们从现代带来的东西有限,除了身上这套越来越像乞丐服的“奇装异服”,就只剩下一些随身的现代小物件。他掂了掂钱袋,里面可怜的几块碎银子和一些铜钱,还是之前路上想办法用一点现代小东西换的,支撑不了多久。

欧阳菲菲拿起自己的帆布背包,开始清点“资产”:“手机一部,电量堪忧,主要功能是手电筒和计算器;防晒霜半瓶;纸巾一包;圆珠笔两支;还有……一小瓶防狼喷雾。”她拿起喷雾,自嘲地笑了笑,“对付野兽或者宵小或许有用,对付东厂高手……”

陈文昌也掏出了他的宝贝——一个密封得很好、印着“重庆老火锅”logo的塑料小包,里面是红油油的底料,还有几个独立包装的蘸料。“我的终极精神食粮,就剩这一包了。还有半瓶快融化的巧克力豆,以及……”他神秘兮兮地摸出一个小玻璃瓶,里面是鲜红色的粘稠液体,“老干妈风味鸡油辣椒酱!关键时刻,能当盐、当调料,甚至……当武器?”

罗子建贡献出的是一把多功能军刀和一个户外打火机。张一斌则只有一身勉强算是干净的替换短打衣衫。

这些来自未来的物件,在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,又如此珍贵。它们是他们在陌生时代里,与过去世界唯一的联系,也是他们所能依仗的全部“金手指”。

“好了,亿万富翁们,这就是我们的启动资金了。”陈文昌苦中作乐地摊摊手,“想办法把它们变现,或者发挥超乎想象的作用。”

最终,他们决定由罗子建和张一斌负责探路并寻找安全的落脚点,以及想办法弄到去南京的船。欧阳菲菲和陈文昌则负责利用手头资源,筹集更多盘缠,并打听关于大报恩寺工程的消息。

简单的分工后,四人分头行动。

罗子建和张一斌如同鬼魅般隐入山林,他们需要避开可能的追兵(无论是黑风寨的残余,还是更可怕的东厂探子),找到通往长江渡口的路。过程并不顺利,这个时代的道路状况极差,官道上尘土飞扬,偶尔有快马驰过,带起一片烟尘,小路上则可能遇到野兽或剪径强人。张一斌凭借敏锐的观察力,几次提前发现危险并带领罗子建避开。罗子建则利用出色的体能和攀爬能力,登高望远,寻找最佳路径。两人默契配合,终于在日落前,找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集镇,并且探听到了明日有货船前往南京的消息。

另一边,欧阳菲菲和陈文昌的“创业”之路则充满了戏剧性。

他们来到附近一个稍显繁华的市集。欧阳菲菲深吸一口气,将脑中的历史知识切换成“市井模式”,她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布,将陈文昌那半瓶巧克力豆倒出几颗,又拿出那包纸巾,拆开,抽出几张雪白的纸巾铺开。

很快,他们这古怪的“摊位”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。雪白的纸巾在这个普遍使用粗麻布或草纸的时代,堪称奢侈品。而那几颗圆滚滚、泛着奇异光泽的巧克力豆,更是闻所未闻。

“诸位乡亲,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海外仙山带来的‘凝脂纸’,洁白如玉,触感柔滑,贵人专用!”欧阳菲菲清了清嗓子,开始她的表演,语气带着一种故作神秘的高深,“还有这‘元气丹’,乃西域秘法炼制,一粒下肚,疲乏立消,精神百倍!”

陈文昌在一旁配合,拿起一张纸巾,故意抖了抖,那柔软的质感和纯净的白色果然让围观者发出惊叹。有人试探着问价。

欧阳菲菲伸出两根手指:“凝脂纸,二十文一张。元气丹,五十文一粒。”这个价格在当时堪称天价。

一个穿着绸缎、看似小商人模样的胖子挤上前,拿起一颗巧克力豆,怀疑地嗅了嗅:“这东西……真能提神?”

陈文昌眼珠一转,计上心头。他拿起那颗巧克力豆,对胖子说:“这位员外,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您若不介意,可以舔一下尝尝味,便知真假。”

胖子将信将疑地舔了一下。瞬间,一股陌生而浓郁的可可甜香混合着奶味在他舌尖炸开。这种甜,不同于饴糖的单调,更醇厚,更复杂。他眼睛一下子瞪大了。

陈文昌趁机吹嘘:“如何?此乃海外仙山之精气所凝,非同凡响吧?若非我等急等钱用,断不会以此仙家之物示人。”

那胖子感受着口中残留的甜香,又看了看周围人好奇的目光,一咬牙:“给我来两颗!不,三颗!”他掏出钱袋,数出一百五十文钱。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再加上纸巾的视觉冲击,很快,他们的“商品”被抢购一空。欧阳菲菲甚至把那瓶快见底的防晒霜,包装成“玉肤凝露”,卖给了一个爱美的大婶。

短短一个下午,他们竟然赚到了足够四人乘坐普通客船前往南京,并能支撑几日的盘缠。

带着初步的“战果”,欧阳菲菲和陈文昌与探路归来的罗子建、张一斌在约定地点汇合。分享了各自的情报后,四人决定立刻动身,前往渡口,搭乘明早第一班前往南京的船。

然而,就在他们即将离开集镇,走向渡口方向时,一阵不寻常的动静引起了罗子建的警觉。

他示意大家隐蔽在街角的阴影里。只见一队人马从不远处的官道上疾驰而来,勒马停在镇口的一家客栈前。这些人皆穿着统一的褐色官服,腰佩绣春刀,虽然并非最精锐的飞鱼服打扮,但那阴鸷精干的气质,与寻常衙役或军士截然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