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眼神一凝，霍震岳脸上瞬间布满肃杀之气，连贞德也微微蹙起了秀眉。归途才刚刚开始，联邦就发来最高紧急通讯？
“接通。”林夜的声音沉稳，不带丝毫波澜，但舰桥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主屏幕画面切换，一阵信号干扰造成的雪花闪烁后，一张熟悉而略显焦急的面容清晰起来。正是坐镇地球联邦总部、代理林夜处理日常事务的副议长，也是他的老部下——秦虎。只是此刻的秦虎，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沉稳干练，眉头紧锁，眼窝深陷，显然经历了极大的压力。
“林龙首！终于联系上您了！”秦虎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沙哑，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急迫。
“秦虎，联邦出了什么事？”林夜直接问道，没有任何寒暄。他了解秦虎，若非天大的事情，绝不会动用“烛龙”加密，更不会露出这般神态。
秦虎深吸一口气，语速极快地说道：“龙首，您和舰队离开的这段时间，联邦境内……出现了异常状况！不是外敌入侵，更像是……天灾，或者说，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宇宙现象！”
他侧身让开，主屏幕上分出一半画面，显示出联邦疆域的星图。只见在靠近联邦边缘、原本一片荒芜的几个星域，被标记出了数个刺眼的红色区域！
“大约在三个标准月前开始，这些区域陆续出现了大规模的空间稳定性衰减现象！局部空间结构变得极其脆弱，甚至出现了随机的小型空间裂缝和引力异常！已经有多艘进行资源勘探或科学考察的民用飞船失事，连一支前往调查的龙牙分舰队也遭到了不明空间乱流袭击，损失了一艘护卫舰！”
空间稳定性衰减？随机空间裂缝？
林夜、霍震岳和贞德闻言，脸色都凝重起来。这种现象极不寻常，通常只存在于黑洞附近或极端天体周围，如今却出现在相对平静的联邦疆域内，还是多点爆发！
“原因查明了吗？”霍震岳沉声问道，作为军方统帅，他第一时间关心的是威胁评估和军事部署。
秦虎摇头，脸上满是困惑和无力：“动用了所有最先进探测手段，包括最新的引力波和空间曲率探测器，完全找不到明确原因！不像任何已知的武器效果，也排除了自然天体演变的可能。科学院的那帮老学究吵翻了天，有的说是某种尚未被认知的宇宙周期现象，有的则怀疑……是不是我们之前的某些大型工程，或者频繁的超空间航行，对局部空间结构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？”
这个猜测让霍震岳眉头紧锁，但林夜却微微摇头。地球联邦的科技水平，还远未达到能轻易扰动宏观空间结构的地步。
就在这时，站在林夜身侧的贞德忽然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圣光特有的纯净感知力：“秦副议长，这些异常区域出现前或出现时，有没有检测到某种……特殊的能量波动？或者，有没有人员报告过某种难以言喻的……被窥视感？”
秦虎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料到贞德会问这个，他快速查阅了一下手边的报告，猛地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惊疑：“有！贞德阁下您怎么知道？几乎所有异常区域在事件发生前，监测站都记录到了一种极其微弱、频段特殊、无法识别的背景能量波动，因为信号太弱且无法解析，最初被当成了设备噪音！至于被窥视感……有几份幸存者的心理评估报告里，确实提到了在遭遇空间异常前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、仿佛被某种巨大而冷漠的存在扫视过的毛骨悚然之感！”
“被窥视感……”林夜低声重复了一遍，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，他猛地抬起手，掌心中的火种密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，内部的光点流动骤然加速，那缕翠绿纹路也明亮了几分，并自发地投射出一幅微缩星图——正是联邦疆域星图，而那几个被标记的红色异常区域，竟然与星图边缘某个新生成的、极其黯淡的、之前未被注意的虚点“标记 ε - 空间结构脆弱点 - 关联性：待观察”的位置，隐隐重合！
虽然并非完全一致，但那种空间结构不稳定的特征，何其相似！
难道……联邦境内出现的异常，并非偶然，也与那冥冥中的“观察者”，或者宇宙更深层的规则变动有关？
舰桥内一片死寂，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。刚刚脱离险境，以为能暂时喘息，却没想到，更大的谜团和危机，已然悄然降临家园。
林夜凝视着主屏幕上联邦星图中那几处刺眼的红点，又看向掌心密钥投影出的那个黯淡标记，混沌色的眼眸深处，仿佛有星云在酝酿风暴。归途，看来注定无法平静了。
“详细资料，立刻传过来。”林夜的声音冰冷而坚定，打破了沉默，“舰队保持航向，目标地球联邦，最高速前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