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的手指离那层光膜还有半寸,蓝光便如潮水般涌来,将他整个人卷入其中。他的身体瞬间凝滞在半空,像被无形的丝线吊起,动弹不得。可意识却猛地一沉,仿佛坠入无底深渊。
眼前景象骤变。
没有天,没有地,只有一片灰白的虚无。远处浮现出无数断裂的符文链,像是崩坏的程序代码,在空中缓缓漂移。紧接着,一座由光柱构筑的巨大环形阵浮现,十二个支点围绕中央核心旋转,每一道光都连接着一颗遥远的星辰。他认得这个结构——和系统底层界面极其相似,但更加原始、宏大。
“这是……系统的原型?”林风喃喃。
画面一闪,环形阵突然裂开一道缝隙,黑雾从裂缝中渗出,迅速蔓延,吞噬光链,扭曲星辰轨迹。而在那黑雾深处,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,带着贪婪与冷漠,俯视整个世界。
异形主宰。
它不是入侵者,而是漏洞本身孕育出的存在,借着系统的规则反噬创造者。林风脑中轰然炸响,一段信息强行灌入:系统本为维系文明平衡而设,核心力量并非武器,而是“锁链”——锚定现实结构的根基。谁若妄图掌控,必被反噬;唯有献祭自我意志,才能短暂激活。
“守护者非掌控者,献祭方得权柄。”
一行古老符文在虚空中浮现,随即碎裂成光点,消散。
与此同时,现实中的大厅已濒临毁灭。主梁断裂,巨石接连砸落,尘浪翻滚。苏然单膝跪地,双手撑起最后一道灵力护盾,将昏迷的大壮和瘫坐的小米护在身后。护盾表面布满裂痕,每一次撞击都在发出刺耳的呻吟。
“再不走……就真的走不了了。”小米喘着气,手里捏着一块残破电路板,用指甲在墙上划出简易坐标图,“林风还没醒,我们得自己找路。”
苏然没说话,眼睛死死盯着悬浮在能量球前的林风。他的身体静止,脸上却有细微抽搐,像是在承受巨大痛苦。她知道他在里面挣扎,可外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“你说过……要一起活下去的。”她声音很轻,几乎被坍塌声吞没,“那你现在算什么?丢下我们自己去明白真相?”
头顶又是一声闷响,最后一根承重柱开始倾斜,裂缝顺着地面迅速爬向他们。
小米抬头看了眼:“三分钟内,这地方就会彻底压成饼。”
“那就两分钟。”苏然咬牙站起,一把抄起大壮肩膀,“你负责标记路线,我扛他。等林风……等他要是回不来……”
话没说完,她忽然顿住。
林风的手指,动了一下。
意识空间中,林风正面对最后的选择。系统提示浮现:【觉醒进度78%,中途退出将导致记忆紊乱、神志损伤,甚至永久迷失】。
他看见了世界的起源,也明白了代价。
可他也听见了苏然的声音,微弱却清晰,穿透层层幻象,撞进他的意识深处。
“林风……回来!”
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猛然扯断几条缠绕在脑海中的信息流。剧痛袭来,像是有人拿刀在脑子里搅动。但他强忍着,将最关键的那一段数据——核心力量的启动方式——硬生生刻进本能反应里。
“带回去……”他默念,“别让他们白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