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活了八十岁头一遭见这怪事。”她一边嘟囔着,一边突然抄起门后的桃木梳,对着墙角空荡荡的位置破口大骂起来:“老赵家祖宗十八代都安生着呢,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家作祟?”
我惊恐地盯着她身后,只见那原本模糊的黑雾逐渐凝实,像一团黑色的漩涡,正顺着排水管往楼下钻去,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带到黑暗的深处。
次日,在好奇心和恐惧的双重驱使下,我决定去阁楼寻找一些线索。
阁楼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,灰尘在透过天窗洒下的微弱光线中肆意飞舞。
我在角落里翻箱倒柜,终于找到了爷爷的日记本。那本子的纸页已经泛黄,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,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。
我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,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,但仍能辨认出 1948 年的记录:接生婆赵玉芬因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,被全村人唾弃。在绝望与怨恨中,她临死前在自家墙角钉了九枚桃木钉。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白的照片,照片上一个穿碎花袄的女人怀里抱着个襁褓,襁褓里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,正恶狠狠地掐住婴儿的咽喉,那画面仿佛有一股魔力,让我看得毛骨悚然。
“这把梳子......”婆婆不知何时从身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我吓了一跳。她眼角的淤青不知何时已经扩散成蛛网状,看上去格外恐怖。“你爷爷临终前说,要留着它给未出生的孩子辟邪......”她的话音未落,浴室方向突然传出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那声音虽小,却如同炸雷般在我耳边响起——是燃气阀门被拧开了。
日子在恐惧与不安中一天天过去,到了第七夜。我在睡梦中被一阵刺骨的冷水激醒,猛地睁开眼睛,发现婆婆正蹲在浴缸边,往水里撒着朱砂。她的动作机械而僵硬,脖颈处的青痕像一条活虫般在蠕动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身体里挣扎着要钻出来。“你是不是在背后骂我?”她突然嘶吼着,像头愤怒的野兽般朝我扑来,指甲缝里卡着半截婴儿脐带,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。
我惊恐万分,下意识地死死抱住她的腰身,试图阻止她疯狂的举动。就在这时,我感觉到她的体温从原本正常的 36.5c骤降至 28c,她的皮肤变得冰冷如铁,仿佛皮下藏着一条冰河,要将我也一同冻结。
“妈!”丈夫听到动静,踹门而入。此时的婆婆已经瘫软在地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丈夫焦急地抱起我,就在这个瞬间,我瞥见镜子中映出一个穿碎花袄的女人,她怀里抱着个襁褓,襁褓里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,正紧紧地掐住丈夫的脖子。那女人的眼神冰冷而恶毒,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。与此同时,燃气灶“噗”地喷出蓝色火苗,火势凶猛,瞬间将整面镜子烧得粉碎,玻璃破碎的声音和火焰燃烧的“噼啪”声交织在一起,仿佛是一场末日的交响曲。
照片里的她,眼角依然挂着那道诡异的淤青,怀里抱着个襁褓,襁褓里伸出的那只青灰色的手,依旧掐着婴儿的咽喉,画面仿佛被定格在了某个恐怖的瞬间。
丈夫突然浑身抽搐着抓住我,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迷茫。“昨晚洗澡时,我看见妈在浴缸里喂那个孩子奶......”他的声音颤抖着,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我听着他的话,只觉得头皮发麻,一种深深的恐惧再次将我笼罩。
就在这时,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段视频。我颤抖着点开视频,画面里,婆婆正抱着我幼时的襁褓走向焚化炉,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火葬场,火焰冲天而起,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。我惊恐地想要挂断,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直播。直播画面里,无数个婆婆正从四面八方涌向火葬场,她们的眼神空洞,表情麻木,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着,朝着那无尽的火海走去。
暴雨倾盆而下,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老宅的屋顶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仿佛要将这座老宅彻底摧毁。我举着摄像机,深一脚浅一脚地闯进老宅浴室。浴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,燃气热水器的显示屏闪烁着诡异的红光,仿佛一只恶魔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。
我惊恐地发现,墙角原本钉着的九枚桃木钉不知何时被拔出,钉孔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那些液体缓缓流淌,逐渐拼成一个“逃”字。摄像机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操控着,自动录制下这诡异的画面。就在这时,婆婆的遗像突然睁开了眼睛,她脖颈的青痕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裂开的嘴。
“妈!”丈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我刚要转头,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,仿佛有一把利刃正深深地刺入我的脖颈。丈夫颤抖着举起菜刀,刀刃映出我瞳孔里竖立的两道细线,那模样已经完全不似人类。
浴室门缝渗入的冷风中,传来无数婴儿的啼哭声,那声音尖锐刺耳,像无数根生锈的铁钉狠狠地扎在脚底板上,让我痛不欲生。而在这一片混乱与恐惧之中,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被诅咒的家族秘密,正如同这暴风雨一般,将我和我的家人彻底淹没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