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他人,分头排查南州及周边城市的户籍变动记录,重点查找1980年后以‘陈天贵’之名登记的人员,以及有左手手腕火烧疤痕的可疑人员,”林砚继续布置任务,“另外,联系各地公安机关,发出协查通报,全力寻找陈天贵。”
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,刑侦大队里一片忙碌。林砚则再次翻开父亲当年的勘查笔记,里面详细记录了仓库纵火案的现场情况:仓库内的布料几乎全部烧毁,起火点在仓库西侧的通风口附近,现场发现了少量煤油残留,但因火势过大,未能提取到有效的指纹和足迹。
父亲当年曾怀疑陈天贵,但因没有直接证据,且陈天贵突然失踪,案件才陷入僵局。如今有了周铁山的证词,加上陈天贵的疤痕特征,只要能找到他,就能真相大白。
傍晚时分,苏晓从城东仓库旧址回来,手里拿着一个物证袋:“林队,仓库旧址现在已经改成了菜市场,我在当年通风口的位置下方,挖到了一块埋在土里的煤油桶残片,上面有一些模糊的划痕,技术组正在进行处理,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有用的信息。”
“好,让技术组尽快出结果,”林砚说道。
这时,赵伟也匆匆跑了进来:“林队,查到了!陈天贵有个弟弟叫陈天富,现在在邻市的清河市开了一家小五金店,陈天贵当年辞职后,曾有人在清河市见过他,而且有人说,陈天富的五金店,其实是陈天贵在背后打理。”
“清河市?”林砚立刻拿起地图,“距离南州不到一百公里,我们现在就出发!”
“我和你一起去,”苏晓说道。
“好,赵伟,你留在队里,随时和技术组保持联系,有结果立刻通知我们,”林砚吩咐道。
警车连夜驶向清河市,路上,林砚看着窗外的夜色,心里五味杂陈。十年了,父亲当年没能破获的案子,今天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,给父亲一个交代,也给受害者一个说法。
凌晨一点,林砚和苏晓抵达清河市,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,找到了陈天富的五金店。五金店位于清河市的老街区,已经关门停业。通过当地民警了解到,陈天富平时住在五金店二楼,陈天贵偶尔会来店里帮忙,但最近几天没见过他。
林砚决定在五金店附近蹲守。天刚蒙蒙亮,五金店的门开了,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,正是陈天富。林砚和苏晓立刻上前,亮出证件:“陈天富,我们是南州市公安局的,找你了解一下你哥哥陈天贵的情况。”
陈天富脸色一变,眼神躲闪:“我哥?我好久没见过他了,不知道他在哪。”
“你撒谎,”林砚盯着他的眼睛,“我们查到,你这家五金店,是陈天贵在背后打理,而且有人最近还见过他。如果你不配合,我们将以涉嫌包庇罪对你进行调查。”
陈天富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,叹了口气:“我哥确实在清河,他现在住在城郊的一个出租屋里,我带你们去。”
在陈天富的带领下,林砚和苏晓来到城郊的一个出租屋。出租屋的门紧闭着,林砚示意当地民警上前敲门。
“谁啊?”屋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。
“哥,是我,天富,”陈天富喊道。
门开了,一个头发花白、脸上布满皱纹的男人出现在门口,正是陈天贵。他看到门口的警察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转身想跑,却被早已准备好的民警拦住。
“陈天贵,我们是南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,关于1980年城东仓库纵火案,请你跟我们走一趟,”林砚亮出证件。
陈天贵瘫坐在地上,沉默了许久,才缓缓点头:“我认了,那仓库是我烧的。”
将陈天贵带回南州刑侦大队后,审讯立刻开始。
“为什么要烧仓库?”林砚坐在陈天贵对面,语气平静。
陈天贵抬起头,眼里满是悔恨:“当年我赌钱欠了一大笔高利贷,催债的人天天上门,我没办法,就想着偷仓库里的外贸布料去卖。可仓库的门锁太结实,我撬不开,就想着用煤油把锁烧了,没想到风太大,火一下子蔓延开来,把整个仓库都烧了。我害怕被抓,就赶紧辞职跑了,这些年一直躲在外面,不敢回来。”
“你手腕上的疤痕,是小时候玩火烫的?”林砚追问。
“是,”陈天贵抬起左手,手腕内侧果然有一道疤痕,和周铁山描述的一致,“当年周铁山看到的人,确实是我。”
“你有没有同伙?纵火后有没有人帮你逃跑?”
“没有,都是我一个人干的,逃跑也是我自己的主意,没告诉任何人,”陈天贵回答。
这时,技术组的同事推门进来,递给林砚一份报告:“林队,从煤油桶残片上提取到了指纹,和陈天贵的指纹完全吻合。”
铁证如山,陈天贵对自己纵火的罪行供认不讳。
审讯结束后,林砚走到办公楼外,深秋的风依旧寒冷,但他心里却无比轻松。十年悬案终于告破,父亲的遗憾得以弥补,他抬头望向夜空,仿佛看到父亲在微笑。
苏晓走到他身边,递给他一杯热水:“终于结束了。”
林砚点点头,接过热水,眼里满是坚定:“只要有一丝线索,我们就不会放弃,这是我们作为刑警的责任。”
这时,赵伟跑了出来:“队长,省厅打来电话,说收到我们的结案报告了,还夸我们破获了十年悬案,为牺牲的老民警正名了!”
林砚笑了笑,转身看向刑侦大队的办公楼,灯光依旧明亮。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,还有更多的案件等着他们去侦破,更多的正义等着他们去守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