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当众宣告所有权(1 / 2)

血屠的惨叫声还在大殿中回荡,像垂死野兽的哀鸣,刺耳地刮擦着每一个魔族的耳膜。空气中弥漫开新鲜的血腥气,混合着之前酒液的甜腻,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
匍匐在地的庞大身躯因剧痛而不停抽搐,断腕处汩汩流出的鲜血,在光滑如镜的黑曜石地面上蜿蜒开一滩刺目的暗红。

死寂。

比之前更加深沉、更加令人胆寒的死寂。

所有魔族都僵在原地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,会引来王座上那尊杀神的目光。方才还充斥着喧嚣和恶意的宴会,此刻冷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。幽绿的魔火无声跳跃,映照着一张张或惨白、或惊惧、或阴沉的脸。

赤炎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,他死死盯着地上痛苦呻吟的血屠,又飞快地瞥了一眼王座方向,眼底的忌惮和某种不甘的怒火交织翻涌,最终化为更深的阴沉,被他强行压下。他清楚,此刻任何多余的举动,都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开刀的对象。

斩荒依旧慵懒地靠着王座,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。他甚至没有再看血屠一眼,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,那规律的、沉闷的声响,在死寂的大殿里,像催命的鼓点,敲在每一个魔族的心上。

他的目光,漫不经心地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魔,所过之处,一片低头垂首。最后,那目光轻飘飘地,落在了依旧僵坐在原处的云芷身上。

云芷感觉到那目光的降临,背脊瞬间绷得更紧。她能感受到那目光里的审视,冰冷,不带丝毫温度,却比任何灼热的视线都更让她感到压迫。她依旧垂着眼睫,盯着自己放在膝上、微微颤抖的指尖,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,尽管内心早已翻江倒海。

劫后余生的心悸还未完全平复,一种新的、更深的寒意已经蔓延开来。她知道,事情绝不会就此结束。斩荒的维护,从来都不是无偿的。他出手碾碎挑衅,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权威,而接下来,便是索取“回报”的时刻——用更直接的方式,宣告他的所有权,将她更牢固地钉在“所有物”的耻辱柱上。

果然,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,斩荒开口了。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魔族的耳中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仿佛律法般的威严。

“过来。”

简单的两个字,不是商量,是命令。

是对云芷的命令。

云芷的心脏猛地一缩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抬起头。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,里面没有任何情绪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、冰冷的虚无。她缓缓站起身,华服沉重的裙摆曳地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,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每一步,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
四周投来的目光复杂难辨,有残留的恐惧,有隐秘的嫉妒,有冰冷的审视,更有毫不掩饰的、将她视为祸水或玩物的轻蔑。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展示的奇珍,一步步走向那个掌控她生死的收藏者。

走到王座台阶下,她停下脚步,微微垂首。

斩荒看着她,看了几秒。然后,他朝自己身侧的位置,随意地抬了抬下巴。

那是一个更近、更亲密、也更屈辱的位置。紧挨着魔尊的王座,低于王座,却凌驾于所有魔族之上。那意味着,她将被彻底地、毫无遮掩地,置于所有目光的焦点,成为这场权力游戏中,最显眼的那枚棋子,或者……祭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