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痛反而让葛杰更加清醒。
他注意到重机枪旁倒着个弹药箱,计上心来。
掏出驳壳枪,他将快慢机扳到连发状态,对准五十米外的弹药箱扣下扳机。
二十发子弹形成扇面扫射,终于有一发击中箱内的机枪子弹。
殉爆的威力超乎想象,冲击波掀翻了三个最近的草垛,纷飞的金属破片把两个探头张望的士兵扎成了血葫芦。
爆炸余波未散,葛杰已经冲向重机枪阵地。
滚烫的枪管烫焦了他手掌的皮肉,但他还是成功调转枪口对准村口方向。
帆布弹链还有近两百发子弹,当马克沁机枪特有的“咚咚”声响起时,刚下车的增援部队像镰刀下的高粱般成排倒下。
4.7秒的连续射击后,村口已经看不见站立的活物,汽车引擎盖被打成了蜂窝,漏出的汽油被跳弹点燃,爆出两米高的火柱。
机枪枪管开始发红,葛杰松开扳机。
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上刺刀的“咔嚓”声——最后的三个精锐士兵不知何时绕到了背后。
他们显然学乖了,分散成三角队形缓缓逼近,明晃晃的刺刀在月光下泛着血光。
葛杰突然笑了,染血的牙齿在硝烟弥漫中白得瘆人。
他单手抽出腰间的驳壳枪,空仓挂机声显示弹匣已空。
三个士兵明显松了口气,中间那个甚至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。
就在他们又逼近两步时,葛杰突然从裤袋摸出最后一个满弹匣,在膝盖上一磕便完成了更换。
7.63毫米手枪弹在五米距离内有着可怕的停止作用。
第一发子弹射出,击杀了一个士兵。
葛杰平移枪口,第二发子弹打穿了右边士兵的眼窝。
最后那人终于明白过来,怪叫着挺枪突刺,却被葛杰侧身闪过,驳壳枪枪管直接塞进他张大的嘴里。
硝烟从士兵的后脑勺喷出时,葛杰的耳朵已经听不见枪声了。
他靠在烧焦的树桩旁边休息,喉间满是硝烟与血腥混合的铁锈味。
右耳的嗡鸣声逐渐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传来的皮靴踏地声。
至少二十名士兵的兵力正从不远处的岔路口包抄过来。
他扯下衣襟草草包扎肋间伤口,布条立刻被鲜血浸透。
三发子弹突然打在树桩上,溅起的木屑擦伤了葛杰的脖颈。
他矮身翻滚,看见百米开外的土坡上,三个步枪手正瞄准着他。
毛瑟步枪已经打空了最后一发子弹,葛杰抄起地上沾血的汉阳造,拉动枪栓时发现弹仓里只剩两发7.92圆头弹。
“砰!”
第一枪打偏了,子弹掀掉土坡边缘一块草皮。
坡后的步枪手立即还击,其中一发击中葛杰脚边的水洼,泥浆溅了满脸。
他胡乱抹了把眼睛,突然听见左侧麦田传来秸秆断裂的脆响,有敌人在匍匐接近。
葛杰猛地扑向右侧排水沟,同时转身甩出驳壳枪里最后的五发子弹。
麦浪里爆出一声惨叫,一个穿灰布军装的躯体抽搐着栽倒。
但这暴露了他的位置,土坡上的步枪手立即集火射击,子弹在沟渠上方交织成死亡罗网。
脸颊贴着腥臭的淤泥,葛杰摸到腰间冰冷的金属,是从马克沁机枪上拆下的备用枪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