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声枪响与众不同,是毛瑟步枪特有的清脆爆鸣。
络腮胡的背心上绽开一朵红花,他踉跄着转身,不可思议地望着灶房方向,手里的驳壳枪胡乱射出两发子弹,把土墙打出两团黄烟。
葛杰冷静地拉动枪栓,黄铜弹壳蹦跳着落在柴堆里,下一发子弹推入枪膛的金属摩擦声令人牙酸。
剩余两人终于发现了真正威胁所在,但为时已晚。
葛杰的第三枪打穿了皮靴小个子的大腿动脉,血箭喷出两米多远。
惨叫声中,最后那个娃娃脸士兵竟然丢掉步枪举手投降,裤子裆部迅速洇开深色水渍。
葛杰没有起身,反而迅速匍匐后退。
果然,一串子弹突然从对面阁楼扫射过来,灶台上的陶罐炸得粉碎。
他瞥见至少四道枪焰在不同窗口闪烁——这是碰上正规军的机枪班了。
冲锋枪特有的“哒哒”声像催命的鼓点,子弹“噗噗”地钻入土墙,离他头顶不到半尺。
贴着地面滚到后院,葛杰的耳边突然传来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。
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——是手榴弹!
身体先于思维作出反应,他纵身扑进水井旁的饲料槽,朽烂的木料在爆炸气浪中化为千百枚尖锐的碎片。
左肩传来剧痛,有块巴掌大的木刺扎进了三角肌。
浓烟中传来皮靴踩踏碎瓦的声响。
葛杰咬牙拔出木刺,鲜血立刻浸透了粗布褂子。
他单手给毛瑟枪换上最后五发子弹,突然从饲料槽侧面翻滚而出,在尘土飞扬中连续三次速射。
两个端着冲锋枪的身影应声倒地,第三发子弹打穿了水井辘轳的绳索,沉重的木桶轰然坠入井底,激起巨大的回音。
这动静似乎惊动了更多敌人。
葛杰听见南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声,至少有七八个人正在包抄过来。
他迅速搜查两具尸体,惊喜地发现其中一人的武装带上挂着把八成新的MP18冲锋枪,还有两个32发弹鼓。
这挺“花机关”在巷战中可比步枪管用多了。
子弹上膛的“咔嚓”声刚过,第一波敌人已经冲到院门口。
葛杰蹲在磨盘后面,等第一名士兵完全踏入院子才扣动扳机。
冲锋枪的扇形扫射像镰刀割麦子般放倒三人,剩下两个慌不择路地撞在一起。葛杰点射两发,看着他们像破布娃娃似的瘫软在门槛上。
硝烟刺激得眼睛生疼,葛杰扯下尸体上的武装带绑住肩膀伤口。
这时他听见屋顶传来瓦片滑动的声音——有人想从上方偷袭!
他猛地向后仰倒,冲锋枪对着茅草屋顶就是一梭子。
惨叫声中,一个黑影伴着碎瓦烂草跌落下来,砸翻了腌菜缸,空气里顿时弥漫着酸腐的味道。
葛杰趁机翻出矮墙,钻进一条两侧都是高墙的窄巷。
他的布鞋踩在青苔上直打滑,背后追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拐角处突然闪出个黑影,葛杰不假思索地抬枪扫射,却听“咔”的一声——弹鼓打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