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山哥这是怕夜校没下酒菜?”王二婶扯着嗓子喊,又是一阵笑浪。
杨靖敲了敲黑板:“张大山同志有问题要问。”
张大山的脖子涨得比门帘还红:“那啥……我家能不能把‘买酒’列成‘非必要支出’?”
屋里突然静得能听见灯芯爆响。
小石头娘先反应过来,“啪”地拍了下大腿:“好!我家那口子要是敢偷买酒,我就把他的胶鞋挂门帘上!”
哄笑声里,刘会计的钢笔在本子上唰唰写:“张大山户,主动申请限制非生产性消费,正向积分五分。”杨靖注意到,张大山的手悄悄往怀里摸了摸——准是在藏酒壶。
三天后,刘会计踩着雪片子冲进杨靖的豆腐坊:“十九户自发挂门帘的,十三户交了公约申请!十户开始记账!”他掀开棉帽子,头顶冒起白汽,“最绝的是赵老拐家,昨儿他老伴儿举着门帘说‘不签公约就不做饭’,赵老拐蹲墙根儿抽了半袋烟,最后自己拿着笔来的!”
杨靖盯着系统面板跳出的金光——“群众自发组织”达成,解锁“家庭共治推广包”。
他翻着新到手的教案和积分模板,突然笑出了声:“刘叔,把夜校办到炕头去。哪户媳妇不会记账,咱们上门教!”
当晚,小石头娘趴在油灯下翻教材,纸页窸窸窣窣响。
她男人蹲在炕沿补鞋,锥子扎得“咔嗒”响:“明儿去集上,给娃买个蓝条绒书包?”
“红的。”小石头娘头也不抬,“共富户的娃,书包也得红亮亮的。”
“听你的。”男人把补好的鞋往炕边一放,“对了,杨靖今儿跟念慈说,要组个‘共富三队’……”
“三队?”小石头娘的笔尖顿住。
“说是要挑几个会记账、懂规矩的,带着去邻村教经验。”男人挠了挠后脑勺,“我瞅着啊,准有你和刘会计的份儿。”
小石头娘把教材往怀里拢了拢,灯影里,“家庭共治推广包”几个字泛着暖黄的光。
窗外的雪还在下,可她知道,等开春冰化了,这红门帘的火,得烧到更远的屯子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