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有没有人推动,我不清楚。
但我能保证, 证据链完整,来源合法,每一步都有签字背书,经得起查。”
书记没再追问。他起身走到窗边,拉开百叶帘一条缝,晨光像道锋利的刀,瞬间刺进办公室,落在桌角的报告上,
把 “中纪委案件监督管理室” 的字样照得格外醒目。
祁天佑坐在四合院的监控中心里,面前三块屏幕亮得晃眼。
左屏是省委大院的进出记录,柳小叶的奥迪 A6 已经登记离场,车牌号后面标着 “巡视组公务”;
中屏是通讯频段监测图,书记办公室的电话刚挂断,几个常委的号码就接连亮起,变成活跃状态;
右屏则滚动着舆情数据流,# 赵氏内斗 #的热度正往下掉,但 #汉东旧案复查# 的话题悄悄爬上来,热度条一点点往上走。
他摘下老花镜,用袖口擦了擦镜片,再戴上时,右手小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指根的翡翠扳指, 那扳指是老物件,绿得发沉,据说是他父亲传下来的。
手机震动,是柳小叶发来的消息:“文件已送达,房产证复印件已置顶。”
他回了个 “好” 字,随即点开内部指令系统,在 “1988 矿权案” 的任务清单上勾掉 “材料呈报” 那项,又新建一条待办:
“准备新区领导班子评估预案,重点查与赵氏关联的人员。”
此时,赵立冬正站在浴室的镜子前,刮胡刀贴着下巴滑动,突然手一抖,一道细小的血痕渗出来,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。
他盯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,动作顿了顿,转身蹲下身,打开洗手池下方的暗格, 暗格里藏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,
打开后,里面是一枚没插卡的 SI 卡,还有一把指甲盖大小的微型钥匙,钥匙上刻着个模糊的 “汉” 字。
他没立刻碰那两样东西,只把金属盒塞进西装内袋,拉好拉链,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,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,路过客厅时,没敢看墙上挂着的全家福。
陈河在档案室外的走廊里靠墙坐着,头一点一点的,像是在打盹,手里还攥着那个加密 U 盘,指腹把 U 盘的边缘磨得发亮。
一名技术员轻手轻脚地走过来,低声说:“刚发现有人尝试从外部调取 1988 年矿权档案的原始扫描件,Ip 已经冻结了。”
他猛地睁开眼,眼里的睡意瞬间消失:“留痕了吗?反向追踪做了没?”
“做了标记,只要对方再尝试接入,就能定位到具体位置,连设备型号都能查出来。”
技术员递过一张打印纸,上面是一串复杂的代码。
他点点头,挣扎着站起来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,朝自己的办公室走, 桌上还堆着没看完的档案,最上面那本的封皮上,“赵立春” 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圈。
柳小叶驱车返回巡视组驻地,途经京州大桥时,手机震了一下,是条加密信息:
“赵德汉的心腹昨晚越境失败,现在藏在城北的物流园里,具体位置还在查。”
她没回复,只是轻轻踩了踩刹车,车速慢了下来,目光扫过后视镜,镜中是大桥下的京州河,河水泛着晨光,像条银色的带子,没什么异常。
祁天佑的监控屏突然跳出一条警报:赵立冬的手机信号出现在国土厅附近,但他的司机早上刚向单位报备 “请假居家”。
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,调出国土厅周边的监控盲点分布图,用红色圆圈标出三个可能的藏匿点,其中一个,正好是国土厅斜对面的咖啡馆,二楼有个能看到大厅入口的包间。
他拨通一个号码,声音压得很低:
“查一下赵立冬最近一周的通讯记录,重点查有没有接触过境外的通讯设备,尤其是卫星电话。”
电话那头应了声 “明白”,便挂断了。
祁天佑靠回椅背,目光落在中屏上 , 常委会议室的预约状态已经更新为 “占用”,时间从十点整开始,预计持续两小时,
备注栏里写着 “涉密会议,无关人员禁止靠近”。
他拿起桌上的牛皮笔记本,翻开扉页,上面是他早年写的一句话:
“这世上有两种人,一种是推车轮的,一种是挡车轮的。”
如今,这句话
“当车轮开始松动,只需要一根杠杆,就能让它朝着该去的方向走。”
他合上笔记本,指尖又在桌面上敲了三下,节奏依旧稳得像柳摆。
书记办公室里,那份报告还静静躺在桌上,首页的房产证复印件被风吹得边缘微微翘起,阳光正好照在 “产权人:李三阳” 那一栏,每个字都清晰得刺眼。
柳小叶站在巡视组驻地的楼顶,风把她的风衣衣角吹得猎猎作响。她摘下腕表看了眼时间,二十四小时制的屏幕上显示:07:48。
秒针还在咔嗒咔嗒地走,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计时。
她把表戴回手腕,转身走进电梯,电梯门关上的瞬间,她看了眼壁纸上的京州地图,1988 年的矿权地块,正好在地图上被标成了红色的 “环保重点整改区”。
祁天佑的终端又弹出新消息:省委警卫处申请临时安保升级,保护对象是赵立春的住所,安保人员从两人增至四人,巡逻频率也翻了倍。
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,没笑,也没说话,只是拿起咖啡杯喝了口,咖啡已经凉了,像他此刻的眼神。
屏幕上的时间跳到 07:49。
左屏的监控画面里,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入省委地下车库,车牌被前几天下雨留下的泥点糊住,只能勉强辨出尾号是 “888”。
车停下后,后座车门打开,下来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,背对着镜头,正往电梯口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