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廷洲的“警告”像根刺扎在林晚心里,让她连着几天都觉得不自在。他倒没再找她麻烦,两人在沈家碰面,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,仿佛那晚的对峙从未发生过。可林晚总觉得,他看她的眼神里多了点什么,像蛰伏的野兽,藏着不怀好意的打量。
这天下午,她想去花园剪几支月季插瓶——这是她从李太太那里学来的唯一“淑女技能”,好歹能打发时间。路过佣人房时,里面传来的细碎说话声,像蚊子似的钻进她耳朵里。
“……我看这林小姐,怕是铁了心要攀高枝。可惜啊,咱们少爷眼里根本没她,那天晚上还听见他俩在客厅吵架呢。”是张妈的声音,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尖细。
林晚的脚步顿住了。她倒不是生气,就是觉得好笑——这些人一天到晚不干活,就知道嚼舌根?
“可不是嘛,”另一个年轻女佣接话,声音里透着股优越感,“听说她爸妈以前做生意亏了,欠了咱们沈家一大笔钱,这婚约啊,说白了就是抵债的。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,还敢跟少爷顶嘴。”
“抵债”两个字像针似的扎了林晚一下。原主的记忆里,父母确实做过小生意,后来意外去世,留下些债务,但绝没欠沈家的钱!这些人凭空捏造,说得有鼻子有眼,是把她当软柿子捏?
里面还在叽叽喳喳地说,什么“看她跟外面那个修电器的走得近,怕是少爷不要,就找下家了”,什么“穿得再体面也是穷酸命”,话越说越难听。
林晚深吸一口气,猛地推开了佣人房的门。
“砰”的一声,门板撞在墙上,发出巨响。
房里的几个佣人吓了一跳,手里的活计都停了,齐刷刷地看向门口,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慌乱,像被抓包的小偷。
“林……林小姐?”张妈最先反应过来,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您怎么来了?”
林晚没说话,目光扫过房间。不大的屋子里摆着几张上下铺,墙角堆着没洗的床单,空气中飘着股淡淡的肥皂味。她的视线落在门后立着的扫帚上,走过去拿起来,掂量了两下。
“你们说够了吗?”她开口,声音平静得没什么起伏,却让几个佣人莫名心慌。
没人敢接话,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
林晚拿起扫帚,弯腰开始扫地,动作麻利得像在自家院子里。灰尘被扬起,呛得张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。
“说够了,就搭把手。”林晚头也不抬,指着窗户,“这玻璃脏得都看不清外面了,帮我擦擦。我个儿矮,够不着上面。”
几个佣人彻底愣住了。
她们准备好她会发怒,会哭闹,甚至会去找沈老爷子告状,唯独没料到她会拿起扫帚扫地,还让她们擦窗户?
这反应……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!
“林小姐,这……这哪能让您干活啊。”一个年轻女佣结结巴巴地说,想上前抢扫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