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,我闲得慌。”林晚躲开她的手,把桌子底下的灰尘扫出来,语气随意得像在拉家常,“你们刚才说我爸妈欠沈家钱?我怎么不知道?回头我得问问周管家,是不是真有这事,免得我稀里糊涂背了债。”
张妈的脸“唰”地白了。这话要是传到周管家耳朵里,她们私下议论主子,少不了要受罚。
“还有啊,”林晚直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,看着她们,眼神清明,“说我攀高枝也好,说我跟谁走得近也罢,嘴长在你们身上,我管不着。但别忘了,我现在还是沈家的‘准少奶奶’,你们拿着沈家的钱,背后嚼主子舌根,传出去,丢的可是沈家的脸。”
她顿了顿,拿起扫帚柄,轻轻敲了敲手心:“沈老爷子最看重规矩,要是让他知道你们在背后编排我,觉得你们嚼舌根的本事比干活强,你们说,他会怎么罚你们?”
几个佣人吓得脸色发白,头垂得更低了。她们不怕林晚,但怕沈老爷子的威严,更怕丢了这份在沈家的差事。
“我这人呢,不爱计较。”林晚把扫帚立回门后,拍了拍手,“今天这事,就当没发生过。窗户我自己擦也行,就是慢点。你们要是没事,搭把手,我还能快点弄完,去给你们家少爷送杯茶——他最近好像火气挺大,说不定喝了我泡的茶,能消消气。”
这话看似在缓和气氛,实则是在提醒她们:她能随时出现在沈廷洲面前,她们的话,她想不想传,全看心情。
张妈第一个反应过来,赶紧拿起抹布:“林小姐说的是,我们这就擦!您歇着,这点活哪能劳烦您。”
其他佣人也纷纷附和,手忙脚乱地找抹布、搬凳子,没人再敢说一句废话。
林晚看着她们忙碌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对付这种人,硬碰硬没用,就得用她们在乎的东西拿捏住——比如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,比如沈家的规矩。
她没再留下,转身走出佣人房。阳光洒在她身上,暖洋洋的。刚才那些闲言碎语带来的不快,早就烟消云散了。
她往花园走,心里盘算着:等会儿剪完花,去找阿辉,让他教她调收音机。比起沈家这些弯弯绕绕,还是夜市的烟火气更让人舒服。
只是她没注意,在走廊的拐角处,沈廷洲站在阴影里,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。
他看着林晚轻快的背影,手里捏着的钢笔无意识地转了转,眼底闪过一丝玩味。
这女人,倒比他想的要聪明。
既没哭闹,也没告状,三言两语就镇住了场面,还顺便提醒了那些佣人她的身份……有点意思。
沈廷洲收回目光,转身往书房走。指尖的钢笔转得更快了,嘴角却勾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。
看来这场“考察”,会比他预想中有趣得多。
他倒要看看,这个林晚,还能给她带来多少惊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