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是挚友,那与挚友的女儿见面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?
岁黎直觉这里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情,但见玄蝉不欲多言,还是没有问出来。
玄蝉散人面色凝重,“岁家血脉特殊,锈雪剑更是传承圣物。这‘缠丝’之毒,看似是剧毒,但其真正的作用,恐怕是针对岁家血脉和锈雪剑持有者的一种试炼,或者说,唤醒。”
他指了指岁黎脖颈的金纹,“‘龙鳞烬’便是被唤醒的标志。宋闻声那小子说得没错,这更像是一把钥匙,打开了岁黎姑娘血脉中某种古老的力量或者诅咒。”
相寻昼倒吸一口凉气:“那……那宋闻声用的又是什么法子?我从未见过那种手法,非灵非武,却能强行压制住这‘龙鳞烬’!”
玄蝉散人摇了摇头,眼中也闪过一丝困惑:“此子来历神秘,手段诡谲,老朽也看不透。
他方才所用的力量,至阴至柔,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封禁之力,似乎恰好能克制这‘龙鳞烬’的躁动。但他显然也付出了代价,气息虚浮,绝非轻松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岁黎,语气严肃:“岁姑娘,依老朽之见,宋闻声此人虽目的不明,但他暂时压制住‘龙鳞烬’,对你而言是好事。
此物被强行激发,若任其躁动,恐怕不等毒性彻底发作,你便会先被这血脉中的力量反噬而亡。
如今暂时平稳,我们或可争取时间,寻找根除‘缠丝’以及平息‘龙鳞烬’之法。”
岁黎静静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脖颈,触手一片冰凉。
她想起宋闻声问出“龙鳞烬”三个字时眼中的锐利。
她抬眼,看向玄蝉散人:“散人可知,岁家祖上,与‘龙’有何关联?”
玄蝉散人闻言,身形微不可查地一震,他深深看了岁黎一眼,缓缓道:“古老传闻,岁氏先祖,曾于万丈深渊之下,得遇濒死真龙,以自身血脉与其立约,获其部分本源,世代守护某物。
此乃野史杂谈,无人当真。如今看来,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。”
房间内陷入一片沉寂。
青草的清新气息透过窗棂缝隙钻入,却驱不散弥漫在众人心头的迷雾与沉重。
岁黎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锈雪剑静静倚在榻边,剑鞘上的斑驳锈迹,在从窗纸透进的朦胧光线下,仿佛活了过来,隐隐流动着暗沉的光泽。
“当务之急,是先稳住你的情况。”玄蝉散人打破沉默,取出银针,“老朽需再为你行针一次,固本培元,尽量延缓‘缠丝’的侵蚀。至于宋闻声那边……”
他沉吟片刻,“寻昼,你稍后去找他,探探口风,看他是否愿意透露更多关于‘龙鳞烬’的信息,或者他那种压制手法的来历。”
“是,师尊!”相寻昼连忙应下。
银针泛着寒光,岁黎闭上眼,感受着细微的刺痛感传来。
体内的痛苦暂时被压制,但一种更深沉的不安,却如同水下暗礁,悄然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