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浩没笑。他盯着那个暗格,没再说话。
沈墨开口,“我们查监控,看到你昨晚八点多拎包进过文渊斋巷子。”
老陈脸色没变,“走错了。我以为那边有家茶馆。”
“包里是什么?”
“旧书。”老陈打开脚边的布包,拿出两本泛黄的册子,“你要看?”
沈墨翻了翻,没说话。
丁浩却弯腰,伸手摸了下布包内侧——湿的,有墨味。
“你用这包装过墨汁?”他问。
“可能吧。”老陈收起书,“记不清了。”
沈墨合上包,“我们得查一下店里。”
老陈没阻拦,“请便。”
两人分头搜。沈墨检查书架,丁浩绕到柜台后。他拉开那个暗格,里面空着,但底部有轻微压痕,形状和金星钢笔吻合。
他伸手进去,指尖碰到一点硬物——卡在夹层缝里的一小片金属,弯成钩状。
是笔尖的固定簧片。
他拿出来,放进证物袋。
沈墨这时从后屋出来,手里拿着一支钢笔——金星牌,编号013,笔身完好,但笔舌处有明显拆卸痕迹。
“这店里没登记这支笔。”沈墨说。
老陈坐在原位,没动,“可能是别人落下的。”
“笔尖呢?”丁浩问。
“丢了。”老陈说,“修的时候弄坏了,扔了。”
丁浩看着他,“那你修的是哪支?”
“就是这支。”老陈指了指沈墨手里的笔。
“编号013的笔,昨天傍晚被取走。”丁浩说,“老苏发现笔不对,想拆暗格。你回来抢,他不肯给,争执中你推了他,撞到桌角。”
老陈依旧坐着,“你有证据?”
“有。”丁浩掏出证物袋,里面是那片簧片,“这是从你暗格里找到的。原笔被你藏了,这支是备用的假笔。你昨晚拿走真笔时,包里还装着它。”
老陈没说话。
沈墨盯着他,“你右手有疤,昨晚监控拍到了。你穿的灰中山装,袖口有磨损,和文渊斋桌底的纤维一致。”
老陈低头,看了眼自己的手。
丁浩走到门口,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——停在九点零五分。
和文渊斋一样,钟停了。
但他没说。
“十三号寅时取墨。”丁浩突然说,“不是取墨,是交接东西。你在等老苏交出暗格里的东西,但他没交,所以你动手了。”
老陈抬眼,“你们有什么证据?”
“有。”丁浩说,“宣纸上刻着密码,笔尖有拆痕,暗格里有纸屑。老苏临死前在记时间,记编号,记交接暗号。他想留下线索。”
老陈嘴角动了下,没笑。
沈墨收起钢笔,“我们得请你回所里协助调查。”
老陈站起来,整理了下中山装领子,“可以。但那支笔,不是杀人的凶器。”
“不是凶器。”丁浩说,“是藏东西的工具。”
老陈看了他一眼,眼神变了。
丁浩没避开。
他知道老苏的魂魄还在等。
等他把那支笔找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