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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8章 埋种的不说哪天生芽(2 / 2)

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,“可现在,你们看看这天下。自救的法门,求生的智慧,正在田间地头,在每一个村夫匠人的手中,如野火般流传。人人心中已有火种,人人手中皆可举灯,那我们这盏孤灯,也该熄灭了。”

她没有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,亲手取过阁中最重要的密档卷宗,包括那些记录了陈默从一介赘婿到搅动风云的所有事迹、所有身份的绝密档案,毫不犹豫地投入早已备好的烈火之中。

火光冲天,将一张张记载着惊天秘密的纸页吞噬。

柳如烟凝视着那跳动的火焰,仿佛看到了一个时代的终结。

她从怀中取出代表“影阁之主”身份的最后一枚麒麟符牌,那曾是她权力和身份的象征。

她凄然一笑,将符牌决绝地投入烈焰。

“陈默,这一次,我不再替你留名了。”

火光映在她妩媚的眼眸中,闪过一丝释然。

翌日清晨,当弟子们从震惊中醒来,只看到一座空空如也的秘堂。

而数百里外的一个偏远山村里,多了一位身穿粗布衣裳、教孩子们识字读书的寻常教书婆。

中原,一所乡土营造学堂。

程雪正在给一群稚嫩的孩童上她职业生涯的最后一课。

课题是:“谁种下了第一粒为我们果腹的种子?”

孩子们七嘴八舌,答案天马行空:“是神农尝百草,是神仙!”“是开天辟地的盘古!”“是皇帝陛下!”

程雪微笑着,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。

她领着孩子们走到学堂后的一片荒坡上。

那里,经过几代人的努力,已经长出了一片郁郁葱葱的野生药材。

“那你们看,这片药材,是谁种下的?”她问。

孩子们你看我,我看你,无人知晓。

就在这时,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荷锄走过,看到药材地里生了几株杂草,便很自然地弯下腰,顺手将其拔除,又培了培土。

程雪指着那老妇人的背影,对孩子们轻声说:“看见了吗?种下它的,或许是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无名氏。但让它能一直活着的,是每一个路过时,不忍心让这片土地荒掉的人。”

下课后,程雪将自己毕生画下的图纸、所有的研究心血,悉数装进一个木箱,亲手埋在了学堂院中的一棵梨树下。

她在树上挂了一块小小的木牌,上面用清秀的笔迹写着:“知识之根,深于记忆。”

旱原古道。

归乡的老兵李昭阳,正带着一群乡亲,围着一片刚刚开垦却遭遇虫害的新田发愁。

农户们束手无策,准备忍痛焚田,以免虫害扩散。

“慢着!”李昭阳大喝一声,制止了他们。

他俯下身,仔细观察着害虫的习性,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人淡然的身影。

他站起身,沉声下令:“去田埂上,种满茴香和艾草,这味道能驱虫,还能引来益虫。”

他又组织村里的妇孺,夜间人手一盏油灯,巡视田地,利用虫子的趋光性,人工捕捉成虫。

“再把灶膛里的草木灰,混上捣烂的辣椒水,兑水喷在叶子上,给庄稼穿上一层它们不爱吃的衣裳。”

一套套匪夷所思却又简单易行的法子被执行下去。

数日之后,肆虐的虫势奇迹般地退去,田里的作物重焕生机。

乡亲们惊为天人,围着李昭阳,称他有神仙智慧。

李昭阳只是望着那片重获新生的田野,苦涩一笑:“我跟一个……从来不肯说自己会种地的兄弟学的。”

是夜,他宿在农家,望着窗外洒落田垄的皎洁月光,忍不住低声喃喃:

“阿默啊,你这家伙,现在是不是也在那片该死的黑土里,教那些不知名的根,该怎么拼了命地往深处走?”

暮春的清晨,薄雾如纱。

陈默行至一处山岗,看见一个七八岁的童子,正蹲在地上呜呜地哭泣。

他的怀里,紧紧抱着几颗干瘪得像石子一样的种子。

“这是我爹留给我的,他说这是救命的粮种,可……可它就是不发芽。”童子抽泣着说。

陈默在他身边蹲下,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布满老茧的手,接过那几颗种子。

他用指甲,在每颗种子的种皮上,轻轻划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细口——这是最简单的“醒芽术”,用以唤醒沉睡的种核。

他又在附近寻来潮湿的腐叶土,混上细碎的砂石,用手心捂热,而后挖了一个极浅的土坑,将种子小心翼翼地埋入。

最后,覆上一层薄薄的干草为它保温。

做完这一切,他站起身,没有多说一个字,只是轻轻拍了拍童子的肩膀,便拄着一根枯枝,转身向着山下走去。

童子含泪抬头,只见晨雾弥漫,那人的背影早已模糊不清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而在千里之外的江南书院,换了新装的苏清漪,正在批阅新一届学生的策论。

一份策论让她眼前一亮。

那学生大胆提出“以地表野生植物覆盖率,反向测算生态赋税”的构想,其中,用以衡量土地复苏程度的核心标准,赫然便是“腐根引水法”所带来的植被再生效果。

苏清漪提笔,在卷末写下朱批:“此子未见高人,却已得真传。”

窗外,柳枝轻摇,一片刚刚抽芽的嫩叶随风飘落,不偏不倚,正好盖住了策论末尾那空空如也的“参考文献”一栏。

陈默的脚步并未停歇,他一路向北,穿过沃野,越过关山。

渐渐地,草木愈发稀疏,空气愈发凛冽。

终于,他行至一片广袤的北境荒原。

这里,曾是王朝与蛮族血战的古战场,放眼望去,尽是断戟残碑,风化的白骨偶尔从沙土下探出,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惨烈。

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亡魂不散的嘶吼,被铁与血浸透的土地,顽固地拒绝着任何生机,连最坚韧的杂草,在这里也难以扎根。

陈默停下脚步,立于一座被劈开一半的镇魂碑前。

他的目光,落向了那片更为荒芜的、寸草不生的战场核心地带。

那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,在与这片天地的肃杀之气,进行着一场无声的、永恒的对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