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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6章 补漏的不提墙有缝(2 / 2)

民夫们已经苦挖了半月,进展微乎其微。

随行的监工焦躁不已,已准备上报朝廷,调集火药,强行炸山开路。

“不可。”柳如烟清冷的声音制止了他。

她绕开众人,独自走访了附近村寨的老人。

从一位采药老农口中,她得知此地古称“喘息岭”,因其内部岩层本就松动,山体常年都在进行着肉眼难辨的微小位移。

古人修路至此,要么绕行,要么便会留出大片的缓冲地带。

强行爆破,只会引发更可怕的二次崩塌。

她回到滑坡现场,制止了爆破计划。

她召集所有熟悉山形的村民,让他们凭经验标记出那些最不稳定的“活石区”。

随后,她组织了一群少年,每日清晨和黄昏,去检查那些石块上的细微裂缝,一旦发现变化,便插上一根染色的草杆作为标记。

她更想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法子——命人将猪脬吹胀,内里填满石灰粉,用长杆悬挂在那些最可疑的巨大岩壁之下。

一旦山体发生剧烈震动,猪脬便会破裂,洒下的白灰就是最醒目的警报。

十余日后,驿道竟在没有损失一人的情况下,被清理出一条可供单人单骑通过的小径。

山体也因小规模的石块坠落,反而达到了新的平衡,逐渐稳定下来。

柳如烟立于风口,望着那些被风吹散的石灰白痕,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总能用最简单方法解决最复杂问题的身影。

她低声自语:“有人忙着凿穿山,有人,却懂得听山说话。”

与此同时,中原一处偏僻的村落,程雪主持的“乡土营造学”结业考评上,一份名为《临时支撑十三诀》的手稿,让她久久无法平静。

手稿中详尽记录了十三种利用废弃材料进行临时建筑支撑的法门,其中一招“悬臂借力术”,竟与陈默当年在战场上独创,用于抢修被炮火摧毁的工事的“残基再承法”如出一辙!

她立刻追查手稿来源。

提交手稿的,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。

他说,这是他替自己断了腿的木匠爷爷代笔的。

程雪亲自登门拜访。

那老木匠躺在床上,说起这门手艺的来历,眼中满是回忆:“那还是十几年前一个大雨的晚上,有个跛着脚的匠人来借宿。他浑身湿透,就在我家灶边烤他那根快断了的藤杖。他一边烤,一边嘴里就念叨着……‘断了的骨头,也能再撑起一天。’这法子,就是他教的。”

程雪拿着那份手稿,沉默良久。

她最终没有在手稿上标注任何师承谱系,只是在卷首,用清秀的笔迹加了一行小字:“所有被风雨验证过的支撑,都不必刻上名字。”

极北边境,崩崖区。

李昭阳护送着一支流民队伍,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行进。

突如其来的余震让山体晃动,队伍被困在了半山腰,进退两难。

随行的工部官员主张立刻沿原路撤退。

“不行!回去的路更危险!”李昭阳断然否决。

他指着地面上刚刚出现的细微裂纹,“看这走向,我们身后那片山壁才是最不稳的!”

他下达了一连串古怪却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
所有人卸下重物,将身上多余的布条撕下,相互缠在腰间,连成一条柔韧的“人链”。

他又命人将所有空粮袋灌满碎石,在队伍前方可能滚落山石的路径上,堆叠起一个个简易的三角缓冲石垛。

行至一处被震开的断涧前,众人绝望。

李昭阳却指挥部下,利用断涧两侧两棵斜着生长的老树作为天然支点,将数条牛皮腰带绞缠在一起,形成一条绷紧的吊索,让流民们一个接一个地滑渡了过去。

全程,竟无一人伤亡。

夜宿岩棚,有惊魂未定的官员感叹:“将军此法,神乎其技,真乃天授!”

李昭阳只是望着远处流民营地里星星点点的火光,苦涩一笑:“我跟一个……从来不肯承认自己会搭桥的兄弟学的。”他低声喃喃,声音被风吹散:“阿默,你这家伙,现在是不是也在那道该死的裂谷边上,教别人怎么让断了的地方,重新咬合在一起?”

黎明时分,陈默行至一座荒废的古庙。

连日风雨,屋檐滴水成冰,殿角的一根梁柱已然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。

一位形容枯槁的老僧,正颤巍巍地将一把把稻草塞进缝隙里御寒,动作迟缓而徒劳。

陈默默默上前,从老僧手中接过草束。

他没有直接填塞,而是将稻草以“十字交错法”先横后竖,层层叠叠地压实,再从外面找来湿泥仔细封好,唯独在内侧留下一个不易察觉的通风小孔,以防潮气积聚,腐蚀木料。

做完这一切,他又指了指殿内那尊积满灰尘的香炉,示意老僧将其向内挪移三尺。

那里,恰好能避开屋顶最严重的一处渗水点。

次日,久违的晨光终于穿透云层,透过庙宇的破窗照了进来。

老僧惊奇地发现,大殿内竟比往日暖和了许多。

他起身想要感谢昨夜那位陌生的行者,却发现人早已不见踪影。

唯有在冰冷的供桌上,压着一张被雨水浸过、又被体温烘干的纸条,上面只有一行字:

“墙不怕裂,怕的是没人愿意弯腰去补。”

而在千里之外的江南书院,苏清漪正批阅着新一届学生的策论。

其中一篇,大胆地提出“应将民间房屋裂缝变化纳入官方赈灾预警体系”,并以一种“十字填隙法”作为案例,详述其如何在保证结构稳定的前提下,兼顾保暖与防潮。

苏清漪的笔尖悬在空中,久久未落。

她提笔,在卷末批下朱红的“甲上”二字,以及一行评语:“此子未见高人,却已得真传。”

窗外,一根柳枝被风拂动,一片刚刚萌发的新叶悠悠飘落,不偏不倚,正好盖住了策论末尾那空着的“参考文献”一栏。

陈默的旅途仍在继续。

他已走出了连绵的雨季,踏入了戈壁的边缘。

灼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,空气因高温而扭曲。

在他的视线尽头,一片凹陷的沙洼地里,几个人影正在绝望地挣扎着,旁边,几匹骆驼已经倒毙在地,一动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