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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7章 喂马的不说草有毒(1 / 2)

那片绝望的沙洼,仿佛是大地一道尚未愈合的丑陋伤疤,死寂得令人心悸。

烈日如烈火,将每一粒沙子都烤得滚烫。

空气扭曲着,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在微微颤抖,仿佛随时都会融化。

一个身形魁梧的商队头领,双目赤红,手中的皮鞭一次次凶狠地抽打在仅存的几匹骆驼身上,发出沉闷的皮肉撞击声。

“起来!你们这群畜生!再不走,我们都得死在这里!”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,声音因绝望而嘶哑。

然而,那几匹骆驼只是发出痛苦的哀鸣,沉重的身体晃了晃,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

它们的眼角挂着浑浊的泪水,呼吸粗重如破旧的风箱。

旁边,几具同伴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,腹部异常地鼓胀着,在阳光下散发出一股不祥的气息。

商队里剩下的几人面如死灰,有人在徒劳地挖着沙子,试图寻找那虚无缥缈的水源;有人则瘫坐在地,眼神空洞地望着无垠的沙海,等待着死亡的降临。

陈默的身影,便是在这时,如一个从沙地里钻出的幽灵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沙洼的边缘。

他头戴一顶破旧的宽边斗笠,脸上裹着一块粗布,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睛。

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绝望的人群身上,而是第一时间落在了那些倒毙的骆驼嘴边。

那里,还残留着几缕被咀嚼过的、灰绿色的矮草碎屑。

他的瞳孔微微一缩。

鬼针草。

此草平日里只是寻常草料,但在这种极致干旱、酷热曝晒的环境下,其根茎内的微量毒素会急剧浓缩,牲畜一旦空腹大量吞食,毒素会迅速损伤肝脏,引发内出血与脏器衰竭,状若劳累暴毙。

那商队头领显然不懂这些,他只当是骆驼缺水脱力,鞭打只会加速血液循环,让毒素更快地侵入五脏六腑。

陈默没有上前高声示警。

在这等绝境之下,一个陌生人的话语,只会引来猜忌与敌视。

他更不想成为救世主,他只想做那个喂马的人,默默地撒下一把能救命的草料。

他缓步走近,步伐平稳,仿佛只是一个同样迷途的旅人。

他从自己干瘪的行囊中,摸出一小块硬邦邦的盐块,这是他在戈壁行走的必需品。

他走到一个正瘫坐着等死的年轻伙计面前,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:“兄弟,行个方便,借口水喝。”

那伙计麻木地抬起头,将身边一个半空的皮水囊递了过去。

陈默接过水囊,背过身,假装喝水。

实际上,他用指甲飞快地从盐块上刮下一些粉末,悄无声-息地弹入水囊之中。

盐分能促进牲畜排尿,加速毒素的代谢排出。

他将水囊还给伙计,又指了指远处一丛迎着烈日顽强生长的绿色植物,那是野蒿。

他用手指比划着,做出一个采摘和捣碎的动作,又指了指骆驼的嘴。

做完这一切,他便不再多言,转身走向另一侧,找了一片阴凉的沙坡坐下,仿佛只是在歇脚。

那年轻伙计愣了半晌,看着手中的水囊,又看看远处那沉默如石雕的怪人,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异样。

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,踉踉跄跄地走到一匹尚在喘息的骆驼旁,将水囊凑到它的嘴边。

那骆驼本已滴水不进,但闻到水中淡淡的咸味,竟本能地伸出舌头舔舐起来,喝了几大口。

与此同时,那暴怒的商队头领也打累了,一屁股坐在地上,绝望地看着这一切。

这时,另一个伙计似乎领悟了陈默的第二个手势,犹豫着跑去采了一把野蒿,又从附近枯死的沙枣树上撸下几把叶子,学着陈默的样子,用石头捣成墨绿色的糊状物。

“头儿……刚才那怪人,好像是让我们喂这个……”

头领“喂!要是吃死了,老子拿你去填沙坑!”

那墨绿色的糊状物带着一股奇特的清苦气味,被硬塞进骆驼嘴里。

野蒿与沙枣叶的混合物,能刺激牲畜的胃液分泌,唤醒几近停滞的消化功能,中和鬼针草的部分毒性。

做完这一切,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那几匹骆驼,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
陈默依旧静坐,但他又有了新的动作。

他指了指商队货物中那些作为饲料的干草捆,做了一个摊开、曝晒的手势。

商队头领这次没有犹豫,立刻命人将所有草料摊开在最毒辣的阳光下。

曝晒三日,足以让鬼针草中的湿毒挥发大半,使其不再致命。

夜幕降临,又在黎明中褪去。如此往复,三天之后。

奇迹发生了。

最先喝下盐水的那匹骆驼,排出了大量浑浊腥臭的尿液后,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!

紧接着,其他几匹骆驼也陆续恢复了精神。

虽然依旧虚弱,但眼中那股死气已然消散。

商队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欢呼!

那头领激动得热泪盈眶,他猛地想起那个神秘的怪人,环顾四周,沙洼边缘那道沉默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“神人……是神人救了我们!”他朝着空旷的戈壁,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。

一个伙计喃喃自语:“我好像记得……昨晚有个裹着头巾的汉子,趁我们睡着,在每匹骆驼的嘴里都塞了一把苦叶子,我还以为是做梦……”

千里之外,大周北疆,牧场。

苏清漪一袭素衣,行走在广袤的草场上。

她此次前来,是为了评议新颁的《边疆畜牧补贴条例》。

朝廷的提案简单粗暴:按牛羊数量,足额发放官仓调拨的精料,以求快速育肥,充实军需。

然而,她亲自考察后却发现,许多经验丰富的老牧民,宁愿放弃免费的官配精料,反而固执地用陈年的麦麸混合着自己采割的野菜喂养牲畜。

“夫人有所不知,”一位须发花白的老牧民解释道,“官家的精料是好,可太‘冲’了!牛羊肠胃弱,尤其在换季的时候,猛地吃这个,容易胀气,胀死的都有!不如我们这老法子,虽然长得慢,但稳当。”

苏清漪若有所思。

她命人取来当地牧区流传的自救手册,一页页翻阅。

当看到其中一页的插图时,她的指尖猛然一顿。

那是一幅“三段饲喂法”的流程图:先喂少量干草开胃,再喂半饱的野菜麦麸糊,最后才补充少量精料。

其原理,竟与当年陈默在难民营中,为了防止饥民暴食致死而独创的“缓释进食术”如出一辙!

那一年,他也是这样,将珍贵的米粮熬成稀粥,先让灾民们喝下暖胃,再慢慢增加稠度。

他说过:“饿久了的肚子,比纸还薄,一口干饭就能捅破。”

苏清(漪缓缓合上手册,在返回营帐后的会议上,她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响彻全场:“诸位大人,我们总想着给他们最好的草,却常常忘了,再好的草,牲口也要有命慢慢地咽下去。”

最终,那份条例被彻底修改。

法案的核心从“足额供给”变成了“适应性饲补”,朝廷的补贴优先用于支持牧民们,用本地配方调制更适合牲畜肠胃的饲料。

北境,秘密军马场。

柳如烟一身黑衣,如暗夜的影子,潜入了这片被瘟疫笼罩的马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