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传到村里,张婆婆比谁都高兴,拉着李婶去打扫药铺隔壁的空屋——那是村民们特意腾出来的,说以后苏文轩成亲就能用,如今正好给青禾和晚晴住。“得铺上新的草垫,再挂个新的门帘,让姑娘们住着舒坦。”张婆婆一边扫灰一边说,“江南来的姑娘细弱,可不能受委屈。”
李婶则蒸了些糯米团子,豆沙馅的,说是给姑娘们路上当干粮:“听说江南人爱吃甜的,这团子甜糯,肯定合胃口。”
两天后,苏婉带着青禾和晚晴果然到了。青禾穿着水绿色的布裙,梳着双丫髻,手里总捧着本药书,看着文静;晚晴则穿件月白色的衫子,性格爽朗,一进门就给大家行了个利落的礼,说“以后请多指教”。
村民们都来看热闹,王大爷的孙子小宝挤到前面,举着朵刚摘的迎春花:“姐姐,给你花!”
青禾笑着接过花,眼里满是温柔:“谢谢你呀,小弟弟。”
晚晴则拉着苏文轩问东问西:“表哥,北方的草药真有那么多?我听说‘连脉草’只有这儿有,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看看?”
苏文轩被她问得笑起来:“别急,明天我带你们去后山,保证让你们看个够。”
苏婉看着这热闹的场景,悄悄对林辰说:“多亏了你们,我表哥才能过得这么好。”她这次回来,就没打算再走,苏州府虽好,却没有这里的人情味。
林辰笑着摇头:“是文轩自己好,心善,医术又高,大家都敬他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药铺里更热闹了。青禾帮着整理药材,把江南带来的“紫苏”“薄荷”和北方的“连脉草”“紫血草”分类摆放,标签写得工工整整;晚晴则跟着苏文轩出诊,她的针灸术很厉害,治好了李大爷多年的腿麻,老人家逢人就夸“江南来的姑娘,手比神医还巧”。
苏文轩也乐得有人帮忙,空闲时就带着她们去后山认草药,青禾拿着笔和纸,把每种草药的样子和药性都记下来,说要编一本《南北草药图谱》;晚晴则用随身携带的小铜秤,仔细称量每种草药的分量,说“用药如用兵,一点都不能差”。
阿木也常来药铺帮忙,有时帮着劈柴,有时帮着跑腿送药,看青禾写字时,总会凑过去看半天,然后红着脸跑开;晚晴总爱逗他,说“阿木弟弟编的竹筐真好看,能不能给我编个药篮?”,阿木每次都拍着胸脯说“保证编个最漂亮的!”
春日渐深,药铺门口的桃树开了花,粉嘟嘟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,像铺了层霞。苏文轩坐在柜台后,看着青禾和晚晴在院里晾晒草药,听着远处阿木和孩子们的笑声,心里像被春水浸过似的,软得发暖。
他想起三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,想起在深山里挣扎求生的日子,从未想过有一天,能过上这样安稳的生活——有亲人在侧,有朋友相伴,有自己热爱的事业,有一个真正接纳他的家。
晚风吹过药铺,带来草药的清香,也带来院外桃花的甜香。苏文轩拿起一本医书,指尖划过上面的字迹,突然觉得,所谓幸福,不过是这样一个寻常的春日午后,阳光正好,药香弥漫,身边的人都在,未来的日子可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