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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0章 芒种忙收种,药香漫四野(1 / 2)

百草谷的芒种总带着股连轴转的忙。日头刚爬上山头,药圃的混种紫菀就顶着露水开了第一朵花,紫莹莹的花瓣舒展着,像只展翅的蝶,引得蜂蝶围着转。林辰踩着晨露往试验田走,裤脚沾了不少苍耳子,却顾不上摘——今天要收第一批紫菀籽,还得赶在雨季前种下去年留的顶冰花籽,手脚稍慢就误了农时。

“林先生!周校长在教大家辨成熟籽呢!”小石头举着个竹簸箕跑过来,簸箕里摊着刚摘的紫菀籽,黑亮饱满,像撒了把小珍珠,“说捏着发硬、透着油光的才是好籽,软塌塌的得筛出去,还说石勇大哥带来的‘原种籽’后代,结的籽比普通的多三成!”

暖房的空地上晒满了竹匾,每个匾里都摊着不同品种的籽种:谷西混种的籽带点褐,谷江混种的籽泛着青,西域原种的籽则黑得发亮。周鹤叔正用筛子筛籽,筛掉空壳和碎渣,老人的动作又快又稳,筛出的籽颗颗匀净。“当年婉妹总说,芒种的籽是‘金不换’,收得细,来年长得齐;种得准,秋收不用愁。你看这原种籽的后代,”他捏起粒黑亮的籽,“壳上的纹路都比普通籽深,这是藏着劲儿呢。”

孟书砚正在给籽种分类装袋,袋口用红绳系着,绳尾缀着小木牌,写着“芒种播”“霜降收”。“阿古拉的商队捎来消息,”他把装好的籽袋放进木箱,“说西域的百亩药田收了第一茬籽,其其格按咱们的法子筛了三遍,选出的好籽装了五十袋,说‘要送回谷里当谢礼’,巴特尔则带着牧民们在新辟的地里种了‘谷西混种’,‘说要试试抗寒籽在夏天的长势’。”

其其格画的收籽图铺在木箱旁,牧民们围着竹匾挑籽,其其格蹲在中间,手里举着粒籽对着太阳看,像在检验成色。巴特尔画了个装满籽袋的骆驼,旁边写着“这五十袋籽能种十亩地,够牧民们用了”,字里的自豪藏不住,连笔画都比往常粗了些。

沈念端着碗梅子汤进来,汤里泡着紫苏叶,酸溜溜的,正好提神。“这是春杏姐教的芒种解乏饮,”她给每个人递了碗,“苏婉堂的女孩子们也在忙着收籽,说江南的‘谷江混种’结籽早,已经收了两批,春杏姐挑了最好的籽,装了三十坛,说‘一半留着自己种,一半送谷里和西域’,还编了新口诀,‘芒种收籽像淘金,颗颗都要用心分’。”

苏婉堂捎来的籽坛上贴着红纸,写着“江南优选”,坛底还刻着个小小的紫菀花。春杏的信里说:“我们请了十个村子的妇女来帮忙挑籽,说‘女人心细,挑得准’,她们还发明了个‘水选法’,把籽倒在水里,沉底的就是好籽,浮着的就当肥料,比筛子还管用。”

雷大叔扛着捆新割的艾草进来,往种籽堆旁铺,艾草的清香能驱虫,是老辈传下的法子。“石勇在谷外的传习棚里教人种顶冰花籽呢,”他擦了把汗,“说按《护籽日记》里的法子,种前得用温水泡三个时辰,再拌点甘草粉,‘出芽快,还防病虫害’,来学的药农排了长队,都说‘这法子比老辈的灵’。”

小石头跟着石勇学泡籽,把顶冰花籽倒进温水盆里,边搅边问:“石大哥,你父亲的日记里,还记着苏先生和云卿先生种籽的事吗?”

石勇正往水里撒甘草粉,闻言停下手里的活:“记着呢,说当年她们在雪莲峰药庐种籽,总在芒种这天起大早,婉先生负责收籽,云卿先生负责选种,收完就着晨露种下去,说‘沾着露水的籽长得亲土’。父亲说,他见过她们种的苗,‘比山丹丹还精神’。”

午后的日头最毒时,林辰带着药童们往地里种顶冰花籽,按石勇教的法子,行距三寸,株距两寸,种完还在垄上盖层薄草,“防着太阳晒坏籽”。种到地头时,发现去年种的普通顶冰花已经出苗,叶片却比混种苗的后代短了半寸——混种的优势,在幼苗时就显了形。

孟书砚在给阿古拉的回信里,画了幅三地籽种交换图:谷里的籽送西域,西域的籽送江南,江南的籽送谷里,像个打不断的圈。旁边写着“石勇父亲的‘水选法’太妙了,我们也学着用,挑出的籽出芽率高了一成”,还附了张顶冰花混种苗的草图:“叶片又宽又壮,比普通苗看着有劲儿。”

雷大叔端来锅糙米饭,配着马齿苋炒紫菀叶,饭香混着菜香,在暖房里漫成一团实在的味。“张奶奶从玉泉河捎来些新麦面,”他给每个人盛了碗,“说分号的药铺也在附近种了‘谷江混种’,孩子们学着挑籽,还把筛出的空壳烧成灰,说‘当肥料能壮苗’,老掌柜说‘这叫物尽其用,不糟践东西’。”

林辰吃着饭,望着晒满籽种的竹匾,忽然觉得这芒种的忙,不是瞎忙,是有奔头的忙——收的是去年的盼,种的是来年的望,三地的籽在这忙里打着转,像条活的脉,把人心都串在了一起。像娘说的:“医道的忙,不在手脚不停,在心里有数,哪颗籽该收,哪块地该种,都得按时节来,急不得,也慢不得。”

傍晚,最后一批顶冰花籽种完了,夕阳把药田染成了金红,刚种下的土地上插着小木牌,写着“芒种播·秋分收”。周鹤叔把三地交换的籽种各留了一碗,放进樟木箱,说“这是‘种子的家谱’,得一代代传下去”。

石勇把父亲的《护籽日记》抄本送给林辰,说“该让谷里的人也记着这段事”。日记的最后一页,贴着片干枯的紫菀花,旁边写着“三地籽,一地情,代代传,永不停”,字迹已经褪色,却像句跨时空的誓言。

入夜,暖房的灯亮着,竹匾里的籽种在月光下泛着银亮,像撒了层碎星。周鹤叔翻着那本“种子家谱”,忽然指着谷西混种的记录:“你看这出芽率,比去年高了两成,照这样下去,不出三年,这混种苗就能传遍南北西东。”

林辰翻开《百草续录》,在新的一页写下:

“芒种收种,收的是过往,种的是将来。西域的五十袋籽、江南的三十坛种、谷里的‘种子家谱’,都在这连轴转的忙里,藏着生生不息的力。苏婉先生说‘医道在循环’,原来最好的循环,不是简单重复,是让去年的籽变成今年的苗,今年的籽变成明年的希望,让谷里的手、江南的眼、西域的脚,都在这循环里接力,让每颗落地的籽,都带着三地的温度——有些传承,从来不是一句话,是在芒种的忙里,把根扎得更深,把路铺得更远。”

窗外的月光洒在新种的顶冰花田上,木牌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晃,像在为土里的籽种唱摇篮曲。远处的传习棚里,石勇还在给晚来的药农讲挑籽的窍门,声音混着虫鸣,在芒种的夜里漫得很远,像在说“日子会越来越好的”。百草谷的夏天,就这么在收种的忙碌里、在循环的生机里、在满室的醇厚药香里,长得愈发扎实,里面藏着的,是整个秋天的沉甸甸,和那些,永远种不完的希望。

日头挂在中天,把药圃的紫菀花晒得愈发浓烈,紫莹莹的花海在热风里起伏,像片流动的云霞。林辰站在花田边,手里拿着本新订的《混种紫菀应用图谱》,指尖划过其中一页——上面画着紫菀与雪莲配伍的新方,旁边贴着张照片:雪山脚下,巴特尔正将熬好的药汤递给牧民,药碗里飘着的紫菀花瓣,在阳光下泛着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