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宇摇了摇头,看向曹操:“丞相,这些粮草与物资,本就是讨袁的战利品,理应由联军共同处置。曹军连日攻城损耗颇大,可先取六成用于补充军需;剩下的四成,可分一部分给徐州军,另一部分留给我凉州军即可。”
曹操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宇果然大度。便按你说的办!” 他心中清楚,陈宇这般做法,既是示好,也是在彰显凉州军的底气,他们并非贪图物资,战功,而是为了立威。
就在两人商议之际,一名曹军斥候快步跑进大殿,单膝跪地:“启禀丞相、靖安侯!刘备大人率领徐州军已抵达宫门外,说是前来协助清点战利品,顺便祝贺丞相与靖安侯攻破寿春!”
曹操与陈宇对视一眼,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 —— 刘备这时候赶来,怕是不只是 “祝贺” 这么简单。陈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:“既然玄德公来了,那便请他进来吧,正好一同商议后续事宜。”
很快,刘备便带着关羽、张飞走进大殿,他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,刚进门便拱手道:“孟德兄、靖安侯!恭喜二位攻破寿春,诛杀逆贼袁术!某来迟一步,还望二位莫怪!” 只是他的目光,却不自觉地在曹操与陈宇之间来回扫视 —— 他不明白为何昨日还萎靡不振的曹军,今日会突然士气大振,更不明白陈宇为何全程镇定自若,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。他悄悄攥紧了腰间的玉带,指节泛白,心中暗自揣测,却又不敢直接发问,只盼着两人能主动给出答案。
可曹操和陈宇怎么会如他所愿。曹操看着刘备故作热情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语气却带着几分 “恳切”:“玄德乃汉室宗亲,身份尊贵,手下又有关羽、张飞、吕布这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,实力不容小觑。如今袁术已败,天下仍处乱世,百姓流离失所,不如归顺我曹操。你我联手,以天子之名号令诸侯,平定战乱,必定能在这乱世中创下一番伟业,届时你我共享富贵,共扶汉室,岂不是美事一桩?”
这话一出,刘备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—— 他怎会不知曹操的心思?曹操明知他素有野心,从不愿屈居人下,这番 “劝降” 不过是故意恶心他,想让他在陈宇面前难堪,更想试探他的真实意图。
果不其然,刘备立刻躬身,语气带着几分牵强的歉意:“孟德兄美意,备心领了。只是我麾下将士的家眷都在徐州,他们久离故土,早已生了归心,如今我只想率军尽快返回徐州,安抚将士与家眷,实在不敢耽误曹公的大业。曹公兵强马壮,麾下谋士猛将如云,多在下一人不多,少在下一人也不嫌少,实在不敢与曹公共担‘伟业’。如今寿春已破,讨贼之事告一段落,备就先告辞了,日后若有需要,备定当率军来援。” 他一边说,一边悄悄后退半步,脚边不小心碰到一块破碎的玉盏碎片,尖锐的瓷片划破鞋底,刺痛感传来,他却顾不上疼,显然是想尽快脱身,远离这让他不安的大殿。
陈宇站在一旁,看着刘备略显慌乱的模样,淡淡开口:“我早听闻,玄德公素有大志,一心想匡扶汉室,成就一番事业,不会甘居人下。今日一见,果然如此。” 这话看似平淡,却像一把精准的锤子,敲碎了刘备 “只想归乡” 的伪装,让他的脸色瞬间僵了僵,眼神也有些闪躲,不敢与陈宇对视。
曹操见刘备执意要走,眼中的 “恳切” 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厉。他本就对刘备的算计心存不满,如今寿春已破,更是没了顾忌,想到自己早已盘算的徐州之地,当下便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几分威胁:“玄德公要走,某自然不会拦着。只是你回去后,可得枕戈待发 —— 待某收拾完寿春的诸事,便会亲率大军,去徐州‘拜访’玄德公。陶谦当年杀我父亲,此仇不共戴天,某不可能不报!”
刘备闻言,脸色骤变,连忙上前一步,急声道:“曹孟德!陶谦早已归天,此事早已过去多年,何必再揪着不放?徐州百姓刚经历战乱,好不容易有了安稳日子,经不起再折腾了啊!” 他心中清楚,曹操拿 “杀父之仇” 当借口,实则是想吞并徐州,将他彻底赶出中原。可他如今兵力不如曹操,麾下虽有猛将,却缺乏粮草与援军,只能拿 “百姓” 当挡箭牌,试图唤醒曹操的 “恻隐之心”,化解眼前的危机。
“陶谦死了?” 曹操冷笑一声,伸手将案上那枚袁术遗留的传国玉玺重重一放,“咚” 的一声闷响,震得殿内的灰尘簌簌落下。他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几分狠厉:“陶谦虽然死了,可他儿子还在徐州!某不仅要戮他儿子,还要掘了陶谦的坟,鞭尸泄愤,方能解我心头之恨!徐州百姓?在某的杀父之仇面前,他们算得了什么!”
这番话狠厉十足,听得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,连站在门口的亲兵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张飞本就性情急躁,听到曹操如此蛮横,当即怒吼一声,手中的丈八蛇矛猛地往地上一戳,“哐当” 一声,矛尖深深扎进金砖地面,他双目圆睁,对着曹操怒喝道:“曹贼!休得放肆!我家兄长仁厚,不忍百姓受苦,你却如此残暴,真当我徐州军无人不成!”
关羽也上前一步,丹凤眼圆睁,青龙偃月刀微微出鞘,露出一寸冷光,虽未说话,却已摆出随时应战的姿态。两人一左一右,将刘备护在身后,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就在这时,陈宇身边一道平平无奇的身影突然上前一步,挡在陈宇身前 —— 正是薛仁贵!他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指张飞与关羽,大喝道:“放肆!此乃寿春宫大殿,岂容你们在此撒野?你们敢对我家主公与曹丞相亮兵刃,是活腻了不成!”
薛仁贵这一喝,曹营的将领们也立刻反应过来。曹仁、典韦等人迅速围了上来,将刘备、关羽、张飞三人团团围住,典韦手中的双铁戟泛着冷光,语气带着几分杀意:“某看你们是想造反!今日若不留下点东西,休想走出这大殿!”
陈宇心中一咯噔 —— 坏了!刘关张三人是后续 “三分天下” 的关键,若是在这里出了意外,他的 “四国鼎立” 任务便会彻底崩盘,后续的一统天下更是无从谈起!他连忙上前一步,对着薛仁贵喝道:“薛将军不可无礼!都是盟军,何必动刀动枪!” 说着,他又快步走到曹操身边,拉着他往一旁退了半步,压低声音说道:“丞相,眼下袁术虽败,却未被擒杀,仍有残余势力;若此时扣押刘备三兄弟,他麾下的赵云、吕布等人定会率军反扑,咱们刚破寿春,兵力分散,还要安抚城内百姓、清点战利品,反而会陷入被动。更何况,刘备是奉您的檄文来讨贼的,名义上是盟军,此时动他,天下人定会说您‘卸磨杀驴’,有损丞相声望,实在不值!”
曹操闻言,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。他深吸一口气,知道陈宇说得有理 —— 刘备虽可恨,却不能在此时动他,否则只会得不偿失。他瞪了刘备一眼,对着曹仁、典韦等人挥了挥手:“都退下!今日看在靖安侯的面子上,暂且饶了他们!” 曹仁、典韦等人虽有不甘,却也不敢违抗曹操的命令,缓缓收起兵器,退后两步,但依旧保持着警惕,目光死死盯着刘备三人。
刘备这才松了口气,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对着陈宇拱手道:“多谢靖安侯解围!备感激不尽!如今事已了,备就不再打扰,这便率军返回徐州!” 说罢,他也不敢再多停留,带着关羽、张飞快步走出大殿,脚步急促,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。
看着刘备三人离去的背影,曹操冷哼一声:“今日暂且饶了他,日后定要让他付出代价!”
陈宇则轻轻点头,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—— 还好及时阻止,否则历史的轨迹,怕是要彻底偏得回不来了。可这口气刚松一半,他突然想起一事,眉头瞬间又拧了起来:刘备如今早已脱离了原有的历史轨迹,麾下不仅有关羽、张飞、赵云,还收服了原本不属于他的吕布、张辽、陈宫,连马超都提前臣服,这般阵容,早已远超原历史同期。若让他顺利返回徐州,定会第一时间加固城墙、招兵买马,凭借徐州的富庶与麾下猛将,足以与曹操抗衡;而曹操处理完寿春之事后,必然会亲率大军攻徐州,届时没了自己从中阻拦,刘备就算猛将如云,也未必挡得住曹操的虎狼之师,毕竟猛将再勇,也有力竭之时,曹操麾下的虎贲双雄、诸夏侯曹,加上郭嘉、荀彧等谋士,绝非易与之辈。
“不行,必须做点什么,把历史轨迹往回拉一拉!” 陈宇暗自下定决心,当下便开口道:“丞相,某突然想到一事 —— 若任由刘备逃回徐州,他肯定会立刻加固城墙、扩充兵力,届时再想拿下徐州,怕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!”
曹操一愣,疑惑地看向陈宇:“宇,你刚刚还劝某放刘备回去,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?” 他实在不解,陈宇前后态度为何变化如此之快。
陈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随即迅速收敛,语气笃定地说道:“丞相误会了。某方才说的是,丞相在此时动手不妥,刚破寿春便对盟军下手,有损声望;可某并未说,我凉州军也不方便出手啊!”
曹操眼中的疑惑更甚,追问道:“宇的意思是…… 你要率军追击刘备?” “正是!” 陈宇重重点头,语气带着几分急切,“让我率凉州铁骑追击刘备,绝不让他顺利返回徐州!只要能缠住他,等丞相休整完毕,再率军赶来,便可将其一举围剿!”
曹操闻言,先是一愣,随即脸上露出大喜之色,当即对着殿外喊道:“典韦!你率两万精兵,跟随靖安侯的铁骑一同前往追击刘备,若有机会,可直接斩杀此人!”
陈宇连忙摆手打断:“丞相不必麻烦子满将军!丞相大军连日攻城,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,亟需休整;而我凉州铁骑擅长奔袭,战马脚力远胜普通骑兵,且今日并未全力参战,将士们体力充沛,定能比曹公的大军更快赶上刘备,无需再劳烦曹军将士。”
曹操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他知道凉州铁骑的奔袭能力出众,却没想到陈宇竟如此有把握。随即,他脸上露出几分赞许,看着陈宇,语气带着几分郑重:“宇,你愿率军追击,某自然放心。只是刘备麾下有关羽、张飞、吕布等猛将,个个骁勇善战,你需多加小心,若事不可为,切勿勉强,保全自身兵力为重,切勿因小失大。”
“孟德公放心!” 陈宇笑着拱手,语气带着十足的自信,“我麾下有项羽、霍去病、薛仁贵、花木兰等将领,论骁勇,不输关羽、吕布;论奔袭,霍去病更是当世顶尖。再说,我此次追击,并非要与刘备死战,只需缠住他,不让他顺利逃回下邳,等孟德公的大军休整完毕赶来,再合力将其围剿,便可万无一失。” 曹操点了点头,不再犹豫,对着殿外喊道:“传我命令!典韦率五千精兵留守寿春,负责清理战场、安抚降兵,同时清点寿春城内的粮草、兵器;其余将士原地休整,三日后续命,再做进军徐州的打算!” 吩咐完,他转向陈宇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掌心的力度带着几分信任:“宇,追击刘备之事,便拜托你了!” “孟德公放心!某定不辱使命!” 陈宇拱手应下,转身快步走出大殿,对着身旁的花木兰说道:“木兰,速传我令!让项羽、霍去病集结两万轻骑,即刻准备追击刘备!留下重甲骑驻守寿春,照顾凉州军的伤员,同时协助典韦安抚降兵、清点物资!”
“遵令!” 花木兰躬身应下,青色的劲装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,快步离去传达命令。
大殿内,曹操看着陈宇等人离去的背影,又望向殿外渐渐喧闹起来的营区,凉州军集结的号角声已隐约传来,马蹄声与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,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。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天子剑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他身后的郭嘉轻摇折扇,走上前一步,压低声音道:“丞相,陈宇此人能力出众,麾下铁骑更是精锐无比,此次让他追击刘备,固然能解燃眉之急,可若他借此机会壮大势力,比如拿下徐州周边的城池,或是收服刘备的残部,日后恐成我军大患,难以制衡。” 郭嘉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—— 陈宇仅用三年便平定凉州,如今又手握重兵,若再借追击刘备之机扩张地盘,实力定会远超其他诸侯,届时再想控制,怕是难上加难。
曹操缓缓点头,目光落在案上的寿春地形图上,手指轻点着徐州的方向,语气带着几分凝重:“奉孝所言,某岂会不知?可眼下刘备才是心腹大患,他若逃回下邳,凭借坚城固守,再联合徐州的世家大族,局势只会更糟。陈宇虽有野心,却也懂分寸,此次让他追击,既能缠住刘备,也能借刘备之手消耗他的兵力,算是一举两得。更何况……” 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深意,“我在徐州还留有后手,放心吧。”
郭嘉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明悟,他知道曹操素来深谋远虑,既然这么说,定然是早已安排妥当。他轻轻颔首:“丞相深谋远虑,属下不及。”
曹操走到殿门口,望着远处玄色的铁骑洪流已在城内集结,心中暗自思忖:“陈宇,你若识时务,便助某平定天下;若你敢有异心,某也绝不会容你。”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,紫色的丞相朝服泛着光泽,却掩不住他眼中的枭雄之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