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清瑶的嘴角,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。
“我们来做一场‘预演’。”
“假设现在就在御前,我们呈上证据,忠肃侯矢口否认,反诬我们构陷。这时候,皇帝会怎么做?”
定远侯沉吟道,“皇上生性多疑,他会看向七皇子,寻求佐证。”
时清瑶点了点头,“没错!”
“那时候,所有的压力,都会集中在七皇子一个人身上。”
“一边是滴水不漏的忠肃侯,一边是我们拿出的铁证。”
“他会怎么选?”
宋越修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“他会慌。他会为了自保,立刻和忠肃侯划清界限。”
时清瑶点头,继续引导。
“他会说什么?”
宋越修想了想,模仿着七皇子的语气。
“‘父皇明鉴!儿臣是被他蒙蔽的!’‘这一切都是忠肃侯的主意,儿臣只是知情未报!’”
时清瑶的笑容,愈发明亮。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我就问他……”时清瑶的眼神,瞬间变得锋利如刀,声音也冷了下来。
“‘七殿下此言,是承认您与忠肃侯,均知晓并参与了谋害世子之事了?’”
一番话落。
书房里,一片寂静。
定远侯和宋越修看着时清瑶,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……激赏。
原来,这才是真正的杀招。
环环相扣,直指人心。
利用敌人最薄弱的一环,让他自己,亲手坐实所有人的罪名。
定远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,紧绷的身体,彻底放松下来。
“清瑶,有你在,老夫……心安。”
这场高瞻远瞩的“预演”,让父子二人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,也烟消云散。
他们按照时清瑶梳理的逻辑和策略,进行了最后的准备。
第二天,早朝。
金銮殿上,气氛肃杀。
关于定远侯府和忠肃侯府的流言,早已传遍了朝堂。
文武百官,泾渭分明地站成了两派,彼此怒目而视,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。
龙椅上的皇帝,面沉如水,看不出喜怒。
就在这时,宋越修出列。
“臣,定远侯府宋越修,有罪,请陛下责罚。”
他一开口,满朝皆惊。
宋越修?
他居然承认了自己是宋越修!
这不就是坐实了欺君之罪吗?
七皇子和忠肃侯的党羽,脸上立刻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。
皇帝的眼睛,眯了起来。
“哦?你有何罪?”
宋越修跪倒在地,声音却依旧沉稳。
“臣冒充亡兄宋越瑾之名,是为欺君,罪一也。”
“然,臣此举,实乃情非得已。”
“只为查明亡兄被害真相,将真凶绳之以法,以慰兄长在天之灵。”
“如今,真凶线索已明,臣不敢再有隐瞒。”
他说着,从怀中取出一物,高高举起。
那是一枚虎头形状的兵符。
定远侯府,掌管北境三十万大军的虎符!
“定远侯府世代忠良,绝无半分不臣之心。”
“臣父子二人,愿交出所有兵权,从此只做一富贵闲人,以证我宋家忠心!”
此言一出,整个大殿,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惊得目瞪口呆。
交出兵权?
那可是定远侯府几代人用鲜血换来的根基啊!
龙椅上的皇帝,瞳孔猛地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