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佳氏一脉,至康熙五十年托合齐会饮案爆发,才让隆科多得以继任步军统领,手握京畿防务。
隆科多这时瞥见冷面王隐隐点着京畿防务之事,闻言立刻躬身,声若洪钟:
“四爷放心!奴才已下令九门戒严,加派巡逻,宫中宿卫皆由可靠之人担任,绝不容任何差池!”
胤禄冷眼旁观,心中冷笑。
任谁现在心中都跟明镜一般,自是九门提督最是关键紧要,若隆科多存私意,就是太子克承大统,没有京畿兵权在侧保驾护航,自也是坐得不甚安稳。
九阿哥胤禟忽然阴阳怪气地插话:
“隆科多大人自然是忠心的,只是听闻昨日夜间,西城兵马司胡同附近,似乎有些不明身份的人活动,不知隆大人可曾知晓?”
胤禟说着话,又拿眼瞟着身后的胤禄,似作环视之举,可又隐隐含着未尽之语。
隆科多黝黑的脸上肌肉微动,看向胤禟:
“九爷此话何意?奴才并未接到此类禀报。”
胤禩忙打圆场道:
“老九,许是些市井无赖滋事,不必大惊小怪,眼下当以稳定为上。”
胤禩虽如此说,但“西城兵马司胡同”几个字,已让在场的几个知情人心中一动。
胤禄早已垂眸,端起手旁的茶盏,掩面轻轻吹着浮沫。
刚才胤禟转脸瞟了一眼中,已是含着恳切之意,胤禄只是装作不明。
九哥发难,自是奔着试着去摸隆科多的脉搏。
太子此时又急又喜,只是强压着一夜无眠的倦意,反而不愿在此事上纠缠,岔开话题道:
“好了,这些细务容后再议,眼下有一事,需尽快定夺。年羹尧递来六百里加急,言西北准噶尔部似有异动,请求增拨粮饷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“诸位以为如何?”
马齐此时忙出列奏道:
“太子殿下,去岁西北用兵,钱粮耗费甚巨,国库如今怕是难以支撑大规模增拨。”
兵部尚书耿额却道:
“马中堂,西北安危关乎社稷,若因粮饷不继,而致使边关有失,我等皆成千古罪人!”
两人顿时争执起来。
胤禛不管不顾两人争执,只是看向胤禄,忽然道:
“十六弟署理内务府,于钱粮支用上应有所见,内务府近年来,可有能节省挪借之处,暂解西北燃眉之急?”
这一问,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引导到胤禄身上。
胤禄放下茶盏,起身拱手,从容道:
“回四哥,内务府虽有些积存,但关系宫闱用度,祖宗成例在此,非奉特旨,不敢擅动,不过······”
胤禄话锋一转,看向主位上的太子胤礽:
“臣弟近日核查旧档,发现毓庆宫及几位哥哥名下皇庄,历年积欠内帑银两颇巨,若能追缴部分,或可暂缓西北之急。”
此言一出,满堂皆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