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禄一句“几位哥哥积欠内帑银两”,让暖阁内冷若冰霜。
太子胤礽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,其他几位涉及到的阿哥,亦是面色不善。
胤禩眼中突显讶异,随即化为玩味,看向胤禄的眼光中隐隐透着始料未及。
这次老十六是公然向太子和几位兄长索债!
胆子是不小!
胤禛眉头紧蹙,也是没料到胤禄会说出此等直接的话语。
“老十六!”
太子胤礽几乎从座椅之上蹦起来,猛一拍案几,茶盏乱响: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!莫非是说孤贪墨了内帑不成!”
“臣弟不敢!”
胤禄不急不忙,神色未变:
“臣弟只是据实回禀,账册俱在,太子爷与各位兄长若觉得有误,可随时至内务府调阅核验。如今国事艰难,臣弟以为,正是我等天家子弟,率先垂范,为国分忧之时。”
胤禄冠冕堂皇而又占尽大义的话一出口,噎得太子半天说不出话。
九阿哥胤禟斜刺里阴恻恻地道:
“十六弟好大的口气!才掌了几天内务府,就敢查起哥哥们的账了?莫非是觉得如今这内务府,已是你十六爷的一言堂?”
“九哥言重了。”
胤禄看向胤禟,眼中并无丝毫的愤怒,言语平和:
“内务府一切循例而行,岂是弟弟能一手遮天!倒是弟弟听闻,九哥门下不少包衣奴才,在外经营颇广,若九哥能带头,令他们报效一二,想必更能解朝廷之急。”
“况且九哥的意思是内帑的欠账不用还了,还是觉得西北用兵不关九哥的事?!”
“你!”
胤禟被胤禄反将一军,气得脸色涨得发白。
气氛反又变得剑拔弩张。
就在胤禩欲开口劝解之时,一名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,跪地颤声禀道:
“太子爷,各位爷······不好了!刑部大牢传来消息,福伦······福伦他在牢中突发恶疾,眼看······眼看就不行了!”
“什么?!”
惊呼声四起!
太子胤礽上身后靠,背贴椅背,脸上全无惊讶之色,只是弱弱的说道:
“知道了!孤以为多大的事,商议国体大事,贸然闯进,慌慌张张,没一点章法,下去掌嘴一百!”
“谢太子爷宽容······”
禀事太监脸色煞白地回了话,垂头丧气地退下,在门外自有人行了掌嘴的差事。
胤禄则端起那杯微凉的茶水,嘴唇轻抿,茶杯中的水微微晃动。
“突发恶疾?昨日提审之时还好好的人,怎会一夜之间就不行了?”
太子胤礽这时才显得又惊又怒,言语中满是疑惑:
“刑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!隆科多!”
九门提督隆科多连忙出列:“奴才在!”
“你立刻带人,给孤封锁刑部大牢,所有接触过福伦的狱吏、郎中,一律看管起来!孤要亲自查问!”
太子不待旁人言语,自顾着下了结论,反而让人觉得操之过急。
“太子爷,刑部的犯人没了,动用步军统领衙门的人,不合礼制,还请殿下三思而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