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着几日,福伦都没被提审,只是一味的窝在独囚的牢房内,终日难见天光。
福伦心急如焚,十六爷递过信物玉佩,然连日未见他人来取口供或有下一步的指示安排。
时值正月三十,连着几日又飘起了雪花,寒风呼啸,刑部大牢深处,独囚牢房愈加的阴冷潮湿。
一盏昏黄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,映着福伦那张已是憔悴绝望的脸庞。
铁门悄然滑开,一道披着墨色斗篷的身影快速闪入屋内,门又在身后轻轻合拢。
来人摘下风帽,露出胤禄那张年轻却已沉淀下太多风云的面容。
胤禄只一身寻常的深色棉袍,却自带着一股皇子王孙的威仪。
福伦双眼猛睁,挣扎着要从草铺上爬起行礼,声音已经是干涩发颤:
“十······十六爷······”
胤禄抬手虚按,示意坐下,并无太多其他的温言温语:
“不必多礼,这地方,着实阴冷不堪。”
胤禄边说边扫视着这狭小污浊的囚室,可福伦那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颤抖不止,拳头上露出玉佩的一角。
福伦顺着胤禄的眼光看去,如被猛烫到一般,将手藏在身后,忽又觉不妥,颤抖着将那块旧玉佩双手奉上,眼泪夺眶而出:
“十六爷······奴才······奴才罪有应得!蒙十六爷不弃,还念着旧情,给奴才指了条明路,奴才······奴才······”
福伦哽咽痛哭,语无伦次。
胤禄没有去接那玉佩,只是言语平淡地说道:
“旧情?你我之间,何谈旧情。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。”
胤禄踱步到油灯旁,看着那跳动的火苗:
“你为太子办事之时,可曾想过今日?太子用你时,视若心腹,弃你时,如弃敝履。”
胤禄双眼藐视着福伦,脸上冷意尽显:
“这,便是天家!便是权柄!”
福伦浑身一颤,伏地痛哭:
“奴才糊涂!奴才也是身不由己!只望十六爷看在奴才尚有几分用处,能给奴才······给奴才家人一条活路!”
“活路,是自己挣的,不是别人给的。”
胤禄转过身,阴森森的低声问道:
“八爷前几日夜间可是来过了?”
福伦双眼圆睁,脸上的血色尽褪,骇然道:
“十六爷,您······您如何得知?”
胤禄冷笑一声,缓缓说道:
“这紫禁城,这京城,没有不透风的墙。八哥仁厚,许了你前程,可对?”
胤禄不待福伦回答,继续道:
“可他真能护住你?还是······只想从你这里,拿到他想要的东西,然后······或许会让你永远闭嘴?!”
这话如冰水浇头,让福伦浑身凉透,头脑瞬间清醒,也让他愈发惊恐。
十六爷竟连八爷来访都一清二楚!
自己在这两位爷眼中,恐怕真的只是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!
“十六爷明察秋毫!”
福伦磕头如捣蒜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