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八贝勒胤禩的府邸,书房内烟熏火燎。
一张张纸在炭盆内化作片片飞灰,盘旋上升,最终消散在室内沉闷的空气里。
那些被焚毁的纸张,牵连着江南烟雨与京城的权谋。
胤禩站在炭盆旁边,用火钳缓缓拨弄着盆中余烬,动作优雅得如同在烹茶赏雪。
老九胤禟梗着脖子坐在一旁,脸色铁青。
老十胤?则烦躁地来回踱步,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只有年纪尚轻的胤禵皱着眉头,看着三位兄长,欲言又止。
“平日里让你们收敛些,少跟噶礼这种货色来往,偏不听!”
胤禩这次话里带着少许的愠怒,边撕着一些信笺边责备道:
“如今好了,假盐引!这是能沾手的玩意儿?那是刨朝廷根基的死罪!一旦做实,别说你们,就是我这个贤王,也担待不起!”
胤禟梗着脖子,不服道:
“八哥!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?当初要不是靠着这些进项,咱们拿什么维系门下,拿什么结交朝臣、士林?光靠你那贤名,能当银子使吗?”
“就是!”
胤?停下脚步,在一旁也帮腔道:
“噶礼是贪,可他也能办事啊!没有他,江南的那么多关节,能打通?”
“办事?他噶礼办得是催命的事!”
胤禩将火钳往炭盆边重重一扔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终于动了气。
“他算个什么货色,值得他一要钱,你们就给?他要借你们的名头,你们就由着他?如今火烧眉毛了,倒来跟我争辩这个!”
胤禟在旁边怄着粗气,听到八阿哥说这话,突地站起:
“查!让老四、老十六他们查!查到我这里,我认罪,大不了让皇阿玛治我的罪,交宗人府圈禁!怎地也攀扯不到八哥你的头上,做好你的贤王!”
胤?一看场面,两手一扬,火上浇油道:
“对!我老十浑人一个,也没多大本事,我跟着九哥蹲大狱,大不了学了大哥去。坏不了八哥你的名头!”
两人这气话一出,气得八阿哥胤禩眼里能沁出血来,猛地坐回案后,浑身发抖!
老十四在边上眼见的局面无法收拾,赶忙站起向着八阿哥道:
“八哥,您消消气,九哥、十哥说的气话,您忒当真了,兄弟几个这么多年,您还不知道他俩的脾气,火烧屁股的时候,心里本没个主心骨,找八哥商议,刚才这通怪罪,伤了九哥、十哥的心。知道八哥平日里谨慎行事,万事都保全着哥几个,人吃马嚼,广结士人,可难不得需要些银子铺路,也真难为着九哥和十哥。”
说完这些,胤禵又转脸冲着一脸委屈怄气的老九、老十说道:
“八哥是计较平日里没少叮嘱,可真真到事上了,才知晓一些细枝末节,怪的是没事先商议。九哥、十哥,你俩给八哥服个软,兄弟之间,无论对错!”
老九胤禟、老十胤?扭着脸,听着胤禵的话本也在理,脸色都稍稍回缓了些。
老十胤?倒是没心没肺的模样,突地咧开了嘴:
“八哥,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主,脑子里装浆糊,纯浑人一个,有时候想到那说到那,您别跟十弟计较,权当我刚才放了个屁!”
老十胤?这一番话,让本已紧张的气氛轰地炸散开去,氛围顿时缓和了下来。
九阿哥胤禟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