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番话冠冕堂皇，掷地有声，将胤禄所有可能的质疑都堵了回去。
胤禄垂下眼睑，掩盖着眼底翻涌的情绪。
四哥的反应，太过急切，也太过决绝，生怕此事不能牵连到三哥门下一般。
这与四哥一贯标榜的“公正”形象，透着极大的违和。
“四哥教训的是，是弟弟思虑不周了。”胤禄不再多言，只恭声应道。
从胤禛书房出来，胤禄只觉得胸口堵得慌。
江南湿冷的空气吸入肺中，却难掩莫名的压抑。
胤禄信步走回自己的院落，却见苏卿怜提着一个小食盒，正站在院门口的梅树下等候，零星的雪花飘落在苏卿怜月白色的斗篷之上，映入胤禄眼底，宛如画中人。
“十六爷。”
见胤禄回来，苏卿怜上前微微一福：
“听闻爷近日劳心公务，小女炖了些冰糖雪梨，，给爷润润喉。”
胤禄笑着接过食盒：“有劳你了，外面冷，进来说话。”
屋内炭火温暖，梨汤清甜。
苏卿怜静静地看着胤禄用了一小碗，方才轻声问道：
“十六爷可是为了《南山集》的案子烦心？”
胤禄叹了口气，将心中疑惑略略地说了，只是隐去了对胤禛的猜测，只道觉得此案背后似有推手，且目标可能直指三阿哥。
苏卿怜凝神听完胤禄所说，秀眉微皱：
“小女虽久居深闺，倒也听闻三阿哥雅好文学，门下汇聚了不少的文人墨客。若有人借此生事，确实防不胜防。”
话未说完，苏卿怜稍有犹豫，接着说道：
“文良兄长昨日离去前，似乎······似乎无意间提过一句，说他早年游历京师时，仿佛在······在四爷门下一位先生的宅邸外，见过与曾文怡往来密切的一个江南名士······”
胤禄握勺的手片刻僵住，抬起头，两眼圆睁地看向苏卿怜：
“哪个书商？四哥门下哪位先生？”
苏卿怜被胤禄两眼瞪视，显然受了惊吓，低声回道：
“名号未曾听清，只恍惚听得姓······姓戴！宅邸似乎是在······铁狮子胡同附近······”
铁狮子胡同？戴先生？
戴铎！
雍亲王胤禛最为倚重的门人谋士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