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伽罗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她出身崔氏望族,年少时见多了名士风流,那些文士故作风雅却丑态百出的模样,她至今记得清楚。比起他们,阿闵已经算的上是相当不错。
石桌上草药还摊着,莫姊姝指尖捻起一片艾叶,头也不抬地开口:“我算好了日子,夫君这几日把旁的事推一推,专心在家忙正事吧。”
秦渊刚要问“药膳......”
话没说完就被莫姊姝打断。她美眸一挑:“早就按方子备好了,每日三顿,错不了。”
“咱们.......”秦渊还想追问去处,莫姊姝已接着道:“咱们去温泉山居那边,清静。您要吃的药我也分装好了,夫君就当是闭关几日,安心待着便成。”
秦渊听得嘴角抽了抽,无奈点了点头。起初他没觉得有什么,可瞧着莫姊姝这般周全的准备,心里反倒莫名发慌,温泉山居那边最是方便净身洗浴,再想起凤九调配的那辅助怀孕的药,每次喝完都浑身发烫,精力旺盛得像不知疲惫的牛马,他就忍不住犯怵。
从前他还怀疑药里有副作用,直到某次当面看着凤九调配,才彻底打消顾虑,那药方分明就是他自己抄录的肾气丸方子,一样的中药配伍,不过是古代的草药纯天然无掺假,药效来得比后世猛烈些,实打实的正牌产品。
“夫君,有顾虑?”莫姊姝见他走神,狐疑地瞥过来。
“怎么可能!”秦渊立刻回神,拉过她的纤纤玉手,柔声道:“我只是在想,自己真是好福气,能娶到你们两位贤惠又美貌的夫人。在我心里,你们就是我的命,是我的骨骼,是我身体里缺不得的一部分,别说闭关几日,便是为你们做任何事,我都愿意。”
这话肉麻,崔伽罗最听不得,当即嘤咛一声,抬手捂住了发烫的脸,连耳根都红透了。
莫姊姝也没好到哪儿去,面色不自然地垂下头,指尖飞快地拨弄着草药叶片,故意装作忙碌,掩去眼底的羞意。
谁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何,他与莫姊姝身子都康健,无半分隐疾,可成婚这些时日,却始终没能盼来一个孩子。
起初秦渊倒看得开,只觉顺其自然便好,他们年纪尚轻,不必急于一时。可莫姊姝却彻底慌了神,这份着急渐渐没了分寸,有时甚至不顾秦渊的身体,非要强行唤起他的精神,那股执拗劲儿,瞧着竟有些魔怔了。
难不成,真要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机缘?
镇北公莫青岩见女儿如此焦灼,便给了个主意,让他们去城郊的慈恩寺拜拜送子观音,说那寺庙求子向来灵验。
秦渊听了,连半分考虑都没有,直接摇了头拒绝。
那些传得神乎其神的求子寺庙,谁知道背地里藏着什么猫腻?城里住着的和尚,表面上诵佛念经,暗地里未必都守着清规,倒不如道教来得坦荡,七情六欲也好,贪嗔痴念也罢,从不刻意遮掩,反倒多了几分纯粹,少了些装模作样的虚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