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司马的灭口之计又一次化为泡影。消息传回冯府,整座宅邸仿若被阴霾笼罩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他攥着纸条的手掌泛白,反复思量后惊觉事态已远超掌控,这很明显就是莫氏已然插手此事。既然如此,暗中已无法再有多余动作。
冯司马长叹一声,铺开信纸,提笔疾书,撰信一封,为避免拦截,信中所书只述冯炀之冤,阐明有奸人陷害,希望家主能在长安勾兑此事。
他想不明白,不过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,怎么就发酵到如此地步?
“阿耶,如何。”冯炀从外间走进来问道。
“咱们派去的人了无音讯,大概是折了,儿啊,对簿公堂之时,无论秦渊如何巧舌如簧,你一概否认便可,为父已经送信去了长安,只要你多撑些时日,定会无恙。”
冯炀眼底泛起几缕血红,压低声音道:“难道儿不能离开江州?”
冯司马斥道:“糊涂!你现在离开,岂不是默认了罪状,为父在旁人面前又如何说的清,且安心呆着吧,等长安的人一到,光明正大的为你脱罪,如此,方为正道。”
“儿知道了。”
…………
他派出的杀手,刚潜入沈园便成了瓮中之鳖,被几拨隐匿暗处的人马戏耍得团团转,待闹剧收场,这倒霉杀手已被塞进麻袋,先是被丢进长史府,又被莫长史亲自押送至刺史府。
宋珂盯着跪伏在地的黑衣人,眉峰紧蹙:“你可是冯司马派来的杀手?”
黑衣人摇了摇头,一脸茫然道:“某不是,只是恰巧路过”
莫长史在旁冷笑出声,言辞如刀:“你这蠢贼,死到临头还嘴硬!既说路过,为何鬼鬼祟祟潜入沈家厨房?又为何怀揣毒药?你腰间的冯氏腰牌又是从何而来,你这般行径,不是谋害人命,难道是来寻死?”
黑衣人垂首噤声,不再言语。
莫长史挥了挥手,吩咐将他带下去,好好看管。
“唉……”宋刺史长叹一口气道:“邵然兄,你可是给小弟寻了个难题啊,共事多年,何必如此较真啊,咱们难不成真的要与冯司马撕破脸?如若松滋候问罪,我如何担当的起?”
莫长史抚须笑道:“子为兄不必忧愁,心且放宽些,关于这冯家公子罪证条款,桩桩件件皆摆在你的面前,一目了然,只需要公堂上走一遭便可,其他的你无需考虑,届时松滋候如有所问,朝中自有人担当,不会牵扯到你分毫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宋珂苦着脸道。
莫长史一脸淡然的打断道“子为啊,话我已说清了啊,事情其实并不复杂,无非就是论个是非对错而已,无需你从中调停什么,也不需你刻意偏袒哪一方,届时公堂对论,你只需公正评断即可。”
宋珂心中腹诽,这话说的简单,这冯司马不算贵重,但他的背后站着松滋候与左相,秉公办事简单,回头长安那边要是朝他身上使手段,难不成莫氏会为了他帮忙顶回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