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6章 凶穴(2 / 2)

赵师傅听完后,独眼中闪过一道光:“果然是凶穴里的东西出来了。”他转向村长,“必须尽快处理,晚了就麻烦了。”

村长连忙问:“赵师傅,需要准备什么?”

赵师傅从布包里取出几件物品:一捆红线,几面小铜镜,一包朱砂,还有几张黄纸符。“先让人在田地四周警戒,别让任何人靠近。然后找几个属龙属虎的壮年男子,帮我布阵。”

刘云威自告奋勇:“我属龙。”

赵师傅打量他一番,点点头:“你阳气旺,刚才遭遇那东西还能脱身,是好帮手。不过...”他凑近些,低声问:“最近房事可频?”

刘云威一愣,没想到会问这个,尴尬地回答:“还、还行吧...”

“太频繁会损阳气。”赵师傅不容置疑地说,然后又补充道:“以后告诉你媳妇,那东西喜欢找阴气盛的人。”

刘云威想起周兆琼说的梦魇经历,连忙点头。

准备工作很快完成。赵师傅在田地四周布下红线,线上挂着小铜铃铛。又在四个角插上令旗,每面旗子上都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咒。

刘云威和另外三个属龙属虎的村民跟着赵师傅,每人手持一面铜镜,按照指示站在特定位置。

日头渐高,天气炎热,但玉米地里依然阴冷死寂。刘云威握紧铜镜,手心出汗。他能感觉到地下的震动越来越明显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。

赵师傅站在田地中央的坑洞前,闭目诵经。忽然,他睁开独眼,大喝一声:“来了!”

刹那间,天色暗了下来,不是乌云遮日,而是一种诡异的昏沉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罩在了毛玻璃后面。地上的红线无故绷紧,铃铛疯狂作响。

那团黑暗从坑洞中涌出,比刘云威之前见到的更大更凝实。它没有固定形态,不断扭曲变化,但总能隐约看出类似人形的轮廓。在应该是头部的区域,有一个凹陷,给人一种“注视”的感觉。

赵师傅不慌不忙,取出一把铜钱剑,指向那团黑暗:“尘归尘,土归土,不该留世间的,回去吧!”

黑暗扭动着,突然分裂成数股,向四面八方冲去。但当碰到红线时,就像触电般缩回,红线发出的淡淡金光显然对它有限制作用。

刘云威和其他人按照赵师傅先前的指示,立即将铜镜对准那团黑暗。镜面反射的光线似乎让它痛苦不堪,它发出一种高频的嘶嘶声。

赵师傅继续念咒,同时撒出朱砂。朱砂落在黑暗上,发出滋滋声响,冒出阵阵白烟。那东西疯狂扭动,突然向一个方向猛冲——正是刘云威站立的位置!

刘云威吓得差点丢掉铜镜,但想起赵师傅的嘱咐,死死握住镜子,将反射光对准冲来的黑暗。那东西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突然转向,扑向了旁边另一个村民。

那村民吓得大叫一声,手中的铜镜掉落在地。黑暗瞬间笼罩了他!

“不好!”赵师傅大喝,抛出一把符纸。符纸在空中自燃,形成一道火墙,隔开了黑暗和村民。

那村民瘫倒在地,面色惨白,浑身发抖。黑暗被火焰逼退,重新聚集成一团。

赵师傅面色更加凝重:“这东西比我想的还凶。”他从布包里取出最后一件法器——一个古朴的青铜铃铛。

“这是...”村长瞪大了眼睛。

“镇魂铃。”赵师傅沉声道,“本来不想用这个,但看来不用不行了。”

他摇动铃铛,发出一种奇异的声音,不像金属撞击,反而像是无数人同时在低吟。那团黑暗听到铃声,剧烈地抖动起来,仿佛十分痛苦。

赵师傅一边摇铃,一边步踏罡斗,围绕坑洞行走。每走一步,就在地上插一面小旗。随着他的步伐,地上的坑洞开始微微发光,一种柔和的黄光从地底透出。

那团黑暗似乎被某种力量拉扯,开始向坑洞回流。它挣扎着,扭曲着,但无法抗拒那吸引力。

就在这时,刘云威忽然听到周兆琼的惊呼声!他扭头看去,见妻子不知何时跑来了,正站在田地边缘,被几个村民拦着。

“云威!小心后面!”周兆琼尖叫。

刘云威猛地回头,发现一小股黑暗不知何时分离出来,正悄无声息地滑向他!显然,这东西记仇,还记得是谁用铜镜伤了它。

刘云威想举起铜镜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那黑暗瞬间缠上他的右腿,一股刺骨的寒冷立即蔓延开来,他感觉自己的腿正在失去知觉。

赵师傅见状,大喝一声,将镇魂铃对准那股黑暗,猛摇几下。黑暗扭曲了一下,稍稍松开。刘云威趁机挣脱,连滚带爬地后退。

就在这时,主坑洞处的光芒大盛,形成一道光柱,将大部分黑暗吸入其中。剩余的小股黑暗似乎失去了力量来源,变得稀薄涣散。

赵师傅迅速取出一张特大的黄符,念咒点燃,抛向剩余黑暗。火焰遇到黑暗,发出噼啪声响,很快将其吞噬殆尽。

光柱渐渐减弱,最后消失。坑洞恢复了普通的样子,地上的红线不再绷紧,铃铛也停止了响动。那种地底的震动感和空气中的压抑感都消失了。

虫鸣鸟叫重新响起,风也开始流动,仿佛整个世界刚刚松了一口气。

赵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,独眼中满是疲惫:“解决了。把这个坑填上,在上面种棵桃树,就没事了。”

刘云威瘸着腿走过去,他的右腿还留着一条乌青的箍痕,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紧紧握过。周兆冲过来扶住丈夫,眼泪汪汪的。

“不是不让你来吗?”刘云威虽然责怪,语气却软了不少。

“我能不来吗?听说那东西差点缠上你!”周兆琼抽噎着,手不老实地下滑,在丈夫那地方掐了一把,“今晚你得好好感谢我。”

刘云威苦笑,看向赵师傅:“那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
赵师傅正在收拾法器,头也不抬:“古时候的怨气凝聚物。可能是古代祭祀的受害者,也可能是修邪术之人留下的残念。常年被深埋在地下,被镇物压着,如今镇物破损,它就出来了。”

“为什么找上我们?”周兆琼问,心有余悸。

“这种东西喜欢找阳气弱或者阴气盛的人附身。”赵师傅瞥了她一眼,“你最近是不是常做噩梦?”

周兆琼红着脸点头。

“那就是了。”赵师傅叹口气,“夫妻房事过后,阳气暂弱,阴气上升,最容易招惹这些东西。以后注意时辰和地方,不是所有地方都适合行房。”

周兆琼脸红得更厉害了,嘟囔着:“这谁都知道,我们也就在玉米地来了两三次...”

填坑种树后,赵师傅又做了个简单的法事超度。村民们付了酬金,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赵师傅。

回去的路上,周兆琼紧紧搂着丈夫的胳膊,悄声说:“今晚咱们得试试赵师傅说的那个姿势驱邪...”

刘云威差点绊倒:“啥?赵师傅什么时候说这个了?”

“他不是说要注意时辰和地方吗?我寻思着,肯定有什么驱邪的姿势...”周兆琼理直气壮地说。

刘云威无奈地摇头,但看着妻子恢复活力的样子,心里踏实了不少。

夜幕降临,村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炊烟袅袅,人声嘈杂,仿佛白天的惊魂只是一场噩梦。

但在后山那块地里,新种的桃树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树下,新填的土似乎微微动了一下,又复归平静。

地底深处,某种古老的东西继续沉眠,等待着下一次无意中的打扰。在农村看似平静的土地下,谁知道还埋藏着多少未知的秘密?

世间万物,有形无形,皆有其存在之理。人知有限,天地无穷。或许最重要的是保持敬畏之心,不过分探求不该知道的事物,也不完全否定无法理解的现象。

黑夜笼罩了村庄,家家户户点亮灯火。在那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,是否真有看不见的东西在窥视?无人知晓,也无人想要求证。

刘云威和周兆琼的屋里,灯早早熄了。有些

驱邪姿势,还是黑暗中进行更为合适。

毕竟,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,生活总要继续——以各种方式:干活、吃饭、睡觉、干婆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