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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唐长安三监记:弩机错银案(2 / 2)

陈默的手指在算筹间翻飞:“支洞长二十丈,宽三丈,高两丈,需燃烧艾草三十斤、蛇蜕五斤、干柴百斤,再混五斤硫磺。”他抬头看向李墨,“不过硫磺燃烧会产生毒气,咱们得在通风口加装滤烟装置。”

老冯师傅从怀里摸出块羊肝石,在地上画出滤烟槽的结构:“用两层粗麻布夹一层木炭,再铺一层河沙,毒气能滤掉七成。我年轻时在岭南见过仡佬族用这种法子防瘴气。”

当戌时的梆子声从长安方向传来,终南山矿场的浓烟准时腾起。柳三娘握着风箱拉杆,每拉一次都能看见火星顺着陶管钻进支洞;苏景明带着匠人往火堆里添蛇蜕,腥臭气混着艾草香呛得人直流泪;周铁山赤着膊,用浸过醋的牛皮裹住竹筒,防止烟气倒灌。

忽然,石缝里传来簌簌的爬行声,先是一条青鳞蛇窜出,接着是三条、五条……数十条蛇首尾相连,顺着斜坡往山下逃去。沈知微举着火把照亮,发现蛇群经过硫磺矿脉时,竟主动避开了泛着铜锈色的区域。

“成了!”陈默激动得打翻了算筹,“蛇群往东南方向跑,那里是咱们标记的贫矿区,正好避开主矿脉。”

李墨望着蛇群消失的方向,又看看被浓烟熏黑的岩壁,忽然笑道:“这哪是驱蛇?分明是蛇帮咱们探路。东南方向岩层松散,原本就不适合开采,这下省了不少功夫。”

众人正说着,山下传来马蹄声。苏景明的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,怀里抱着个陶罐:“苏博士!少府监的秦老丈让我送来新配的避毒丸,里面混了雄黄、麝香和艾草灰,能防蛇虫咬伤。”

柳三娘接过陶罐,取出一粒药丸碾碎,用银簪挑起粉末凑近鼻尖:“这气味不对。”她眉头一皱,“麝香是西域贡物,寻常匠人用不起,这里面混了芸香和菖蒲,虽也能驱蛇,但遇水就失效。”她转头看向李墨,“李监,咱们得想个更稳妥的法子。”

李墨沉思片刻,从怀里掏出块虎符:“明日一早,你带两个人回长安,去少府监的内库取十斤武都雄黄。再让苏博士去国子监找卢修博士,借他那本《抱朴子》里的辟蛇方。”他又转向周铁山,“你带人在矿场周围挖三道深沟,沟里撒雄黄粉,再灌满醋。”

周铁山挠了挠头:“醋要不少呢,得去山下村里收。”

“我去!”沈知微抢着说道,“我和陈默带着算学馆的学生去,既能收醋,又能沿途测量地形,看看有没有新的矿脉。”

李墨点头同意,又嘱咐道:“多带些铜钱,莫要为难百姓。”

第二日卯时,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终南山矿场时,柳三娘带着雄黄回来了。周铁山指挥匠人在矿场周围挖沟,沈知微和陈默带着学生挨家挨户收醋,苏景明则在支洞口布置滤烟装置。

正午时分,当最后一坛醋倒进雄黄沟时,矿场周围弥漫着刺鼻的气味。李墨站在高处俯瞰,只见三道雄黄沟像三条金色的腰带,将矿场紧紧围住。

“李监!”柳三娘的声音从支洞里传来,“您快来看!”

李墨快步走进支洞,只见洞壁上的铁矿石泛着暗红的光泽,比先前开采的矿石成色要好得多。沈知微握着算筹跟进来:“根据岩层走向,这条支洞能延伸到主矿脉的核心区域,预计能采出高纯度铁矿石五百斤。”

陈默也兴奋地补充道:“我和苏博士算了,用这些铁矿石造神臂弩,弩机的韧性能提升两成,射程能增加二十步。”

李墨望着洞壁上的矿石,又看看洞外忙碌的众人,忽然觉得这终南山的蛇窝,竟成了上天赐给大唐的礼物。他转头对柳三娘说:“让匠人们小心开采,每采十斤矿石,就往雄黄沟里添一斤醋。”

柳三娘点头应下,又从怀里掏出个锦囊:“这是我在少府监的库房找到的,里面装着朱砂和鸡血,是以前营建大明宫时用来镇邪的。咱们可以在矿洞口画上驱蛇符,再杀只公鸡祭山神。”

李墨笑道:“你这主意不错。不过祭山神的公鸡,可得找山下村里最健壮的,莫要亏待了百姓。”

当酉时的钟声响起,终南山矿场的第一车高纯度铁矿石被运出。李墨望着牛车消失在暮色中,忽然想起秦老丈说过的话:“好的铁矿石,用磁石一吸就粘得牢,敲开里面是暗红色。”此刻他手中的矿石,正是这般成色。

他转身看向支洞,只见柳三娘正在洞口画驱蛇符,苏景明在调试滤烟装置,周铁山在指挥匠人加固坑道,沈知微和陈默在计算下一个开采点。暮色中,每个人的身影都被火把拉得很长,像一幅流动的《考工图》。

李墨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待安西都护府的神臂弩造好,他还要带着众人去终南山更深的地方,寻找更多的铁矿。而那些在蛇窝里学到的智慧,那些在浓烟中淬炼的默契,终将成为大唐守护边疆的底气。

夜风掠过终南山,带着硫磺和艾草的气息,吹向长安,也吹向远方的安西。在这气息中,李墨仿佛看见神臂弩的箭簇划破夜空,听见吐蕃人惊恐的呼喊,更听见大唐工匠们的锤声与笑声,在天地间回荡。

唐长安三监记:弩机错银案·蛇王敬畏

终南山矿场的晨光刚漫过支洞,周铁山的吼声就惊飞了崖边的山雀。他赤着的胳膊上沾着矿粉,手里攥着半片碗口粗的蛇蜕,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青幽的光——这蛇蜕比寻常青鳞蛇的粗三倍,尾端还缠着几缕暗红的矿砂,显然刚蜕下没多久。

“秦老丈!您快来看!”周铁山的声音发颤,连平日里抡大锤的手都在抖。秦老丈拄着木杖赶来,手指抚过蛇蜕的鳞片,突然倒吸一口凉气:“是‘守脉蛇’!这鳞片泛着朱砂色,尾端带矿砂,是护着主矿脉的蛇王!”他猛地抬头看向支洞深处,“快让匠人停手!这蛇王惹不得,伤了它,矿脉要塌!”

话音刚落,支洞里突然传来“轰隆”一声闷响,紧接着是匠人的惊呼。李墨拔腿就往洞里冲,刚到洞口就被一股腥风逼退——只见洞深处的矿道中央,一条水桶粗的青鳞蛇正盘在铁矿石上,蛇头抬得比人还高,金色的瞳孔里映着火把的光,信子吞吐间,竟带着硫磺的气息。最骇人的是它的尾尖,缀着一块暗红的铁矿瘤,像是天生长在身上的护符。

“都别动!”秦老丈扑过来按住想举火把的沈知微,“这蛇王活了至少三十年,能辨矿脉走向,咱们挖的支洞刚好穿了它的巢穴。你看它尾尖的矿瘤,那是常年卧在铁矿上磨出来的,伤了它,这矿脉不出三月就得塌!”

柳三娘悄悄摸出工具囊里的雄黄粉,却被秦老丈按住手:“寻常雄黄没用!这蛇王吃惯了矿脉里的硫磺虫,早不怕雄黄了。”她愣了愣,忽然想起少府监库房里那本《南州异物志》,里面记载过“守脉蛇”的习性:“我记得书里说,这种蛇认‘矿魂’,若是用同矿脉的铁矿石雕个蛇形,再混着蜂蜜和朱砂喂它,能让它挪窝。”

“可咱们哪有时间雕蛇形?”赵楷急得直跺脚,安西的催报昨天又到了,若是矿场停工,神臂弩就赶不上工期。沈知微突然蹲下身,用炭笔在地上画起矿道图:“我算过了,蛇王的巢穴在主矿脉东侧,咱们可以往西挖一条新支洞,绕开它的地盘。”他指着图上的曲线,“新支洞比原计划长五丈,但坡度更缓,运矿还更省力,只是需要先引开蛇王。”

苏景明从怀里掏出块玉佩,是少府监特制的硫磺玉,遇热会散出淡香:“这玉的气味和矿脉里的硫磺虫相近,咱们可以用它引蛇王去西侧的贫矿区。那里矿石少,正好让它安新巢。”

李墨立刻分工:“秦老丈和柳三娘去雕铁矿蛇——就用昨天采的高纯度铁矿,软硬度刚好;沈知微和陈默算新支洞的路线,标好安全距离;周铁山带匠人先清理西侧贫矿区,铺些干草做蛇巢;我去调少府监的硫磺玉,再让人从长安带些蜂蜜来。”

等李墨捧着硫磺玉回来时,柳三娘正用小凿子给铁矿蛇雕眼睛。她的指尖沾着矿粉,却稳得像在给内库的银器错纹:“这铁矿密度高,雕出来的蛇形能存住朱砂味,蛇王肯定认。”秦老丈则在铁矿蛇身上涂蜂蜜,暗红色的矿石裹着金黄的蜜,倒像件奇珍。

酉时的风刚起,沈知微就举着硫磺玉往西侧贫矿区走。蛇王果然从支洞里游了出来,金色的瞳孔盯着他手里的玉,信子一吐一吐地跟在后面——它走得极慢,尾尖的矿瘤擦过地面,竟没碰坏一块矿石。周铁山早带着匠人在贫矿区铺好了干草,还撒了些矿脉里的硫磺粉,蛇王游到干草堆前,盘成一圈,竟真的不动了。

“成了!”陈默激动地抱住沈知微,手里的算筹撒了一地。柳三娘把铁矿蛇放在蛇王的新巢旁,蛇王低头闻了闻,竟用头蹭了蹭铁矿蛇的身子,像是认下了这“伴儿”。

秦老丈松了口气,坐在石头上捋着胡子:“这蛇王是矿脉的灵物,咱们敬着它,它才护着咱们。早年在岭南采锡矿,有个矿主非要杀守脉蛇,结果当天矿洞就塌了,埋了十几个人。”

李墨望着蛇王盘卧的身影,忽然明白——大唐的工匠不仅要会打铁造弩,更要懂天地的规矩。先前驱小蛇靠的是法子,如今待蛇王靠的是敬畏,这敬畏里藏着的,才是长久的安稳。

第二日清晨,新支洞的第一块铁矿石被运了出来。沈知微特意绕到贫矿区,看见蛇王正卧在铁矿蛇旁,阳光洒在它的青鳞上,竟泛着温和的光。他笑着对陈默说:“你看,它也在护着咱们的矿脉呢。”

柳三娘把一块雕好的小铁矿蛇挂在矿场入口,上面涂了朱砂和蜂蜜:“以后匠人进出都拜一拜,咱们和蛇王好好相处,这矿场才能采得长久。”

苏景明则让人把《南州异物志》里关于“守脉蛇”的记载抄下来,贴在矿场的棚子里:“让往后的匠人都知道,做事不仅要凭手艺,更要存敬畏。”

当安西都护府的使者再次来到长安时,李墨带着他去了终南山矿场。使者看见蛇王盘在贫矿区,又听众人讲了相处的经过,不禁感叹:“大唐不仅兵器厉害,连对待山川灵物都这般有智慧,难怪能守得住万里边疆。”

李墨望着远处的长安城楼,又看了看身边忙碌的众人——秦老丈在检查矿石成色,柳三娘在打磨铁矿蛇,沈知微和陈默在算新矿道的路线,周铁山在指挥匠人运矿。风里带着硫磺和蜂蜜的气息,蛇王的青鳞在阳光下闪着光,这一切,都成了终南山里最安稳的风景。

他忽然想起秦老丈说的话:“蛇王惹不得,不是怕它,是敬它。敬它护着矿脉,敬天地间的规矩,也敬咱们自己——只有懂得敬畏,才能把事做长久。”

这话,他记在了心里,也告诉了每一个来矿场的匠人。往后的日子里,终南山矿场再也没出过事,而那只青鳞蛇王,也成了矿场里的“老邻居”,陪着一代又一代的大唐工匠,为边疆锻造着守护的力量。

唐长安三监记:弩机错银案·平康坊书舍

终南山矿场的事落定后,沈知微总缠着陈默要去他家看看——陈默总说家里“满是纸墨味,不如国子监敞亮”,可沈知微偏好奇,能养出这般心思细的算学弟子,家里定有特别之处。这日休沐,陈默拗不过他,终于点头:“我家在平康坊南头,挨着柳家书坊,你别嫌窄就好。”

两人出了国子监,顺着朱雀大街往南走,过了崇业坊,就看见平康坊的坊门。陈默家的门脸果然不大,两扇乌木门上贴着褪色的“书”字联,门檐下挂着块旧木牌,写着“陈记书坊”,字是瘦金体,透着股文雅气。推开门时,风铃“叮铃”响,满院的书架从门口堆到窗下,连廊下都摆着摞得齐整的书卷,阳光透过葡萄架洒在书页上,泛着淡淡的黄。

“阿默回来啦?”里屋传来个温和的声音,一个戴老花镜的老者从书案后抬起头,手里还捏着支校勘用的红笔,正是陈默的父亲陈松年。他看见沈知微,立刻放下笔:“这位是你同窗吧?快坐,我刚煮了杏仁茶。”

沈知微看着满墙的书架,眼睛都亮了:“陈伯父,您家的书也太多了!这架子上的《算经十书》,国子监算学馆都只有半部!”

陈松年笑着摆手:“都是祖上传下来的,有些还是前朝的孤本。我这辈子就守着这书坊,校勘些旧书,也卖些新印的经卷。”他指了指书案下的一个铁盒,“阿默总说这些书没用,可你看,上次他帮军器监算矿道坡度,不还是从《九章算术》里找的法子?”

陈默耳尖发红,赶紧岔开话题:“爹,柳三娘和苏博士说想来看看您藏的那本《终南山旧矿图》,您找出来了吗?”

“哦,那本啊!”陈松年眼睛一亮,从书架最高处抽出个蓝布封皮的册子,封皮上的字都快磨没了,“这是我祖父在隋末当司天监属官时画的,里面标了好几处终南山的旧矿点,当年少府监的人还来借过呢。”

正说着,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,柳三娘扛着工具囊走进来,身后跟着苏景明:“陈默,我们没迟到吧?”她一眼就看见书案上的旧矿图,立刻凑过去,手指点着图上的红点:“您看这处!离咱们现在的矿场不到十里,标注的是‘赤铁矿’,比咱们现在采的纯度还高!”

苏景明也凑过来,从怀里掏出少府监的矿脉图对比:“没错,这处旧矿点在隋末就停采了,说是因为山洪冲了坑道,可按图上标注的,矿脉深度至少有五十丈,若是清理坑道,能采好几年。”

陈松年给众人倒上杏仁茶,笑着说:“我祖父当年说,这处矿脉‘藏于青石下,火炼则钢’,可惜隋末战乱,没来得及开采。如今你们要造神臂弩,正好用得上。”

沈知微捧着矿图,手指在算筹上飞快拨动:“我算一下,清理坑道需要十五个匠人,十日就能通到主矿脉,而且这处离山涧近,取水淬铁也方便,比现在的矿场省三成功夫!”

陈默忽然指着图上的一处细线:“你们看,这还有条暗道,能通到咱们之前遇到蛇王的贫矿区,若是打通,以后运矿能绕开陡坡,牛车直接能到矿洞口。”

李墨是最后到的,他刚从军器监赶来,身上还带着铁屑味。听众人说完,他拿起矿图,手指点着旧矿点:“明日我就派周铁山带匠人去探查,若是真如图上所说,咱们的铁矿供应就稳了。”他看向陈松年,拱手道:“多谢陈伯父,这旧矿图可是帮了大忙。”

陈松年摆摆手:“我守着这书坊,就是盼着这些旧书能派上用场,别成了堆在架子上的废纸。如今你们能用来护边疆,比什么都强。”

晚饭时,陈默家的小厨房飘着香气,陈松年亲自下厨做了长安特色的“胡麻饼”,柳三娘还从少府监带了罐蜂蜜,抹在饼上,甜香满院。沈知微边吃边问陈默:“你小时候是不是总在书架上爬?不然怎么对书里的矿图这么熟悉?”

陈默耳尖又红了,小声说:“小时候总偷翻爹的旧书,被他抓着好几次,后来就跟着他校勘矿图,慢慢就懂了些。”

苏景明笑着说:“没想到陈默还是‘家学渊源’,以后咱们再找矿脉,可得多来你家借书。”

夜色渐深,众人告辞时,陈松年又给每人塞了本手抄的《矿脉考》:“里面记了不少辨矿的法子,比如‘赤铁矿则色红,磁石吸之则紧’,你们带着,或许用得上。”

陈默送众人到坊门口,沈知微拍着他的肩膀:“你家哪是‘满是纸墨味’?明明是藏着宝贝的地方!以后我要常来。”

陈默笑着点头,看着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。他回头望向自家的书坊,灯光从窗棂里透出来,映着满架的书卷,忽然觉得,这小小的书舍,竟也成了守护边疆的一份力量——那些藏在纸墨里的智慧,和军器监的铁、少府监的匠心、国子监的学问一样,都是大唐的底气。

第二日清晨,周铁山带着匠人去探查旧矿点时,陈默特意把父亲手抄的《矿脉考》交给了他:“里面记了清理坑道的法子,遇到青石层就用醋泡,能省力气。”周铁山接过书,拍着陈默的肩膀:“放心,我一定把这旧矿点给你盘活了!”

而陈默则和沈知微一起,回国子监把旧矿图抄了一份,交给卢修博士:“以后算学馆的学生也能学着看矿图,说不定还能帮上更多忙。”

阳光洒在平康坊的书舍上,风铃再次“叮铃”响,像是在为这新的协作,奏响了序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