谨安躺在柴房的草铺上,摸着短褐上的“谨”字,心里暖烘烘的。他想起五岁那年蹲在篱院角落喝冷粥的日子,想起张阿福偷偷塞给他的棉絮,想起这几年家里的变化——王二狗的咳嗽声少了,红玉的笑容多了,虎子、顺儿和秀儿总围着他闹。如今有了正经的名字,有了像样的家,他忽然觉得,从前吃的那些苦,都值了。
第二日,王二狗竟主动提出和红玉、谨安一起去坊市。路上,遇见邻坊的李阿婆,李阿婆笑着问:“二狗,这是带娃们买东西呀?”
王二狗难得露出点笑:“给我家谨安扯布做袄,还有虎子他们几个。”说“我家谨安”时,语气自然得像说了千百遍。
谨安跟在他们身后,看着王二狗和红玉并肩走在前面,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暖融融的。他忽然觉得,这调露元年的秋天,比往年都要暖,而他的名字“王谨安”,就像一颗定了根的种子,在这个家里,慢慢发了芽。
长安谜案:坠崖偶得玄渊劲,默士藏锋待破局
陈默抱着偷来的恒春号“茶引账簿”,在裴府护卫的追杀下,慌不择路地跑上了城南的断云崖。他本是玄镜司的副统领,隐藏身份来到恒春号后厨当伙计,因撞见刘管事用茶女的血调安神散,又偷听到“森罗万象”里藏着满门抄斩的罪证,才趁夜偷了账簿,想找卢砺舟告密——可刚出恒春号,就被裴府的“獠牙卫”盯上,一路追至这三面环崖的绝路。
“把账簿交出来,留你全尸!”为首的护卫举着刀,眼里满是杀意,身后的火把将陈默的影子拉得很长,映在崖边的碎石上。陈默看着怀里染血的账簿,里面记着近百个茶女、新娘的名字,还有她们被“处理”的地点,咬了咬牙:“这东西是你们的催命符,绝不能给你们!”
他往后退了半步,却没注意脚下的碎石松动,脚踝一崴,整个人重心失衡,带着账簿一起坠下悬崖——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崖壁的藤蔓刮得他手臂生疼,意识模糊间,他只紧紧护着怀里的账簿,想着那些枉死的姑娘,心里满是不甘:“我还没把罪证交给卢中郎,不能死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,陈默重重摔在一片柔软的苔藓上,晕了过去。再次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幽深的山洞里,洞顶漏下一缕微光,照亮了身前的石桌——桌上摆着个布满铜绿的玄铁令牌,旁边放着一本泛黄的绢册,封面上用古篆写着“玄渊劲”三个字,字迹苍劲,似有剑气藏于笔画间。
他挣扎着坐起身,手臂和腿上的伤口竟已不那么疼了,低头一看,身下的苔藓旁长着几株紫色的草药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——是“续筋草”,长安药铺里千金难求的疗伤圣品,没想到这悬崖下竟有。陈默撕下衣角,简单包扎了伤口,拿起桌上的绢册,轻轻翻开。
绢册里详细记载着“玄渊劲”的修炼之法:此功源于隋末隐士,需以“深渊之气”为引,吸收自然中的阴柔之力,再转化为刚劲,既可疗伤护体,又能以气御物,最适合在幽闭、阴凉之地修炼。册中还画着经络图,标注着每一步的运气法门,旁边还有小字批注:“玄渊劲非凶戾之功,唯心存正义者可修,若为恶用,必遭反噬。”
陈默本就心善,又身负为枉死者昭雪的执念,立刻按照绢册上的法门,盘腿坐下,闭上眼睛感受洞中的气息——洞底常年不见天日,却有一股清凉的气流萦绕,正是“深渊之气”。他按照经络图,引导气流在体内游走,起初只觉得丹田发热,渐渐的,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,之前的疲惫和伤痛,竟在运气间慢慢消散。
就这样,陈默在山洞里住了下来,白天靠续筋草疗伤,修炼“玄渊劲”,晚上则借着洞顶漏下的微光,翻看茶引账簿,将每个名字、每个地点都记在心里。十日后,他已能熟练运转“玄渊劲”,指尖能凝聚出淡淡的气劲,轻轻一挥,就能将石桌上的玄铁令牌托起;甚至能借着气劲,在洞壁上攀爬,离洞口越来越近。
这日,陈默修炼完毕,刚拿起玄铁令牌,就听见洞外传来隐约的马蹄声——是卢砺舟他们!他立刻运转“玄渊劲”,气劲凝聚在手掌,轻轻一推洞壁上的巨石,巨石竟缓缓移开,露出一条通往崖顶的窄路。他抱着账簿和绢册,借着气劲的助力,飞快地往上爬,不多时就到了崖顶。
崖顶的空地上,卢砺舟、苏澄远和苏临渊正围着一匹马,似乎在商量入宫的事。陈默大喜,立刻跑过去,举起怀里的账簿:“卢中郎!我是恒春号的伙计陈默,我偷了茶引账簿,里面记着所有被抓的茶女和新娘的下落,还有裴仁基的罪证!”
卢砺舟等人回头,见陈默虽衣衫破烂,却眼神坚定,身上还带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气劲,不由惊讶。苏临渊看着陈默手里的玄铁令牌,眼神一动:“你修炼了‘玄渊劲’?这令牌是玄渊劲传承者的信物,没想到你竟有这般奇遇!”
陈默挠了挠头,将坠崖得秘籍、修炼玄渊劲的事简单说了一遍,最后道:“我虽只是个伙计,却也知道裴仁基的恶行不能再继续下去。如今我学会了玄渊劲,能护着你们入宫,还能帮你们找出账簿上记的藏人地点,绝不让那些姑娘白白受苦!”
卢砺舟看着陈默,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账簿和玄铁令牌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——从王阿炊的市井线索,到苏临渊的幻术助力,再到陈默的悬崖奇遇与玄渊劲,似乎每一步,都有正义之人伸出援手。他拍了拍陈默的肩:“陈默兄弟,多谢你。有你这玄渊劲相助,我们入宫揭穿阴谋、救出茶女,便多了几分把握!”
苏临渊也点头:“玄渊劲能护体,还能悄无声息地破解宫中的机关,有你在,我们避开裴府眼线会更容易。今夜我们就按原计划,我扮成护茶幻术师,你和砺舟兄扮成我的随从,澄远兄藏在茶箱里,一起混进宫去!”
陈默握紧拳头,指尖的玄渊劲微微涌动——他曾因胆小,看着茶女被带走却不敢出声;如今,他有了玄渊劲,有了卢砺舟等人的信任,定要为那些枉死的姑娘讨回公道,让裴仁基的阴谋,彻底暴露在高宗面前。
长安谜案:玄机子携卫临王府,密信揭破宫闱谋
夜色刚笼住长安,卢砺舟一行人正往内侍省方向赶,却见街口突然出现一队玄甲骑士,马蹄踏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,为首者是位身着素色道袍的老者——发须皆白,却面色红润,手里握着柄银丝拂尘,拂尘尾端坠着枚墨玉令牌,上面刻着“玄机子”三字,周身气场沉静却威严,一看便知是隐世高人。
“砺舟小友,澄远先生,别来无恙。”玄机子声音不高,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,身后几十名玄甲卫同时勒马,动作整齐划一,甲片碰撞声竟如同一人,“老夫乃圆空大师旧友,隐于终南山‘玄元观’,算到长安有此浩劫,特带门下‘玄甲卫’来助一臂之力。”
卢砺舟又惊又喜,忙翻身下马行礼:“前辈竟是圆空大师的友人?晚辈正愁入宫无策,有您相助,如虎添翼!”苏澄远也上前拱手:“久闻玄机子前辈乃江湖第一大宗师,精通奇门遁甲与武道,今日得见,实乃幸事。只是不知前辈为何带玄甲卫来此?”
玄机子拂尘轻挥,目光扫过陈默手中的玄铁令牌,又看向苏临渊袖中的磷粉囊,缓缓道:“圆空临终前曾托人送老夫一封密信,言明暗月教余孽与朝中勋贵勾结,欲借‘绛都秘茶’控制陛下。老夫近日查得,裴仁基并非主谋,真正在背后操盘的,是越王李贞——他暗中收留暗月教残部,用王府地宫藏茶引、炼安神散,裴仁基不过是他推到台前的棋子。”
“越王?”卢砺舟心头一震,越王李贞乃高宗宗亲,素以贤名在外,竟会是幕后黑手?陈默也握紧了拳头,玄渊劲在体内微微涌动:“前辈,那我们现在该去宫中,还是去越王王府?”
“先去王府。”玄机子眼神锐利,“老夫查得,越王今日要将地宫藏的茶引和‘森罗万象’副本转移入宫,交给王公公。若能截下这批茶引,救出里面的活口,再拿到他与裴仁基的密信,入宫面圣时,才能让陛下彻底看清他们的阴谋。”说罢,他抬手示意,身后一名玄甲卫立刻递上一张王府地形图,上面用朱砂标出地宫入口与守卫布防,“玄甲卫各有所长,有擅机关者,有擅医毒者,有擅轻功者,今夜便随老夫一起,闯一闯这越王王府。”
众人不再耽搁,玄甲卫分出两人,先去静风驿告知王阿炊照看茶女,其余人则跟着玄机子往越王王府赶。王府外高墙耸立,守卫森严,灯笼在墙头连成一片,如同白昼。玄机子拂尘一扬,几名擅轻功的玄甲卫立刻纵身跃起,足尖点着墙沿,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墙头守卫,放下软梯。
“砺舟,你与陈默带五名玄甲卫从正门吸引注意力;临渊,你用幻术制造混乱,掩护澄远先生与擅机关的玄甲卫去地宫入口;老夫带其余人从侧门潜入,控制王府内院。”玄机子沉声布置,拂尘突然展开,竟是一柄藏在柄中的软剑,剑身泛着冷光,“记住,地宫有暗月教设的‘蚀月阵’,需用陈默的玄渊劲与临渊的磷粉配合破解,切勿硬闯。”
卢砺舟点头,与陈默一起换上玄甲卫的甲胄,举着令牌走到王府正门:“奉裴大将军令,前来查验茶引,速速开门!”守门护卫刚要盘问,苏临渊已在侧巷撒出磷粉,幻出十几名裴府亲卫的身影,大喊:“有刺客!快护着茶引!”
守卫顿时慌了神,卢砺舟趁机挥刀砍断门闩,与陈默一起冲了进去。陈默运转玄渊劲,指尖气劲迸发,瞬间打翻两名护卫,玄甲卫紧随其后,与王府护卫缠斗起来。苏澄远则跟着擅机关的玄甲卫,按照地形图找到假山后的地宫入口——入口处刻着暗月教的“蚀月符”,玄甲卫掏出特制的铜匙,却被符光弹开。
“让我来!”陈默上前,玄渊劲凝聚在手掌,按在蚀月符上,气劲与符光碰撞,发出“滋滋”声响。苏临渊立刻撒出磷粉,淡蓝的光包裹住符阵,磷粉中的月光草汁恰好克制暗月教的阴邪之力,蚀月符渐渐黯淡,地宫入口“轰隆”一声打开。
此时,玄机子已控制住内院,正与越王的贴身护卫交手。越王李贞穿着锦袍,手持长剑,脸色狰狞:“玄机子,你敢管本王的事?暗月教能助本王登基,你拦不住!”玄机子软剑一挥,剑气直逼越王咽喉:“助纣为虐,还敢觊觎帝位?今日便让你为那些枉死的茶女、新娘偿命!”
苏澄远在地道中找到地宫,里面竟关押着十几名幸存的茶女,还有几箱未送出的绛都秘茶和一本密信——信中详细记载了越王与暗月教的勾结,以及计划在三日后高宗祭天之时,用掺了剧毒的秘茶毒杀高宗,再嫁祸给卢砺舟等人。
“快带茶女出去!”苏澄远将密信收好,指挥玄甲卫护送茶女离开。地宫突然开始震动,竟是越王启动了自毁机关!陈默立刻运转玄渊劲,气劲化作屏障,挡住落下的石块:“澄远先生快走,我来断后!”
众人刚撤出地宫,入口就被巨石封死。越王见大势已去,想从密道逃走,却被玄机子一剑挑断手腕,长剑落地:“还想逃?跟老夫去见陛下!”
卢砺舟看着被押住的越王,还有手中的密信与幸存的茶女,心中巨石终于落下——有玄机子的玄甲卫相助,有密信为证,有茶女作证,入宫面圣时,定能揭穿越王与裴仁基的阴谋。玄机子走到他身边,拂尘收起软剑:“砺舟小友,明日一早,老夫便随你入宫面圣。这宫闱之恶,该彻底清算了。”
夜色中,玄甲卫护送着茶女,押着越王,往官署方向走去。长安的街道上,灯笼的光映着他们的身影,虽仍有寒意,却多了几分希望——那些失踪的新娘、茶女,那些被掩盖的真相,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,终于要在明日的朝堂上,大白于天下。
长安谜案:月落村藏西域影,魔女毒蛊暗月踪
刚将越王押入官署,王阿炊就匆匆赶来,手里还攥着个沾着泥土的布包,神色慌张:“卢中郎,苏先生,不好了!我那远房表哥桂叔,从城南‘月落村’采买草药回来,说那村子邪门得很——村民最近都不说话,眼神发直,还总买‘曼陀罗’‘乌头’这种毒草,更怪的是,村里来了几个西域女子,穿得花花绿绿,手里总把玩着毒虫,村民见了她们,就跟见了主子似的!”
“月落村?”玄机子捻着胡须,眉头微皱,“那村子在长安城南三十里,紧挨着西域商道,早年是个热闹的驿站,后来不知为何渐渐冷清了。老夫查暗月教线索时,曾见密信提过‘月落据点’,想来就是此处——那些西域女子,恐怕是暗月教的‘西域三魔女’,负责为越王炼制安神散的核心毒料。”
卢砺舟立刻起身,横刀出鞘:“前辈,那我们现在就去月落村!绝不能让她们再炼毒料,更不能让暗月教有残余势力反扑!”陈默也握紧拳头,玄渊劲在体内涌动:“我跟你去,玄渊劲能破毒蛊,正好能对付魔女的邪术!”
苏临渊则摸出磷粉囊:“我也去,我的幻术能困住她们,掩护大家救人。”玄机子点头,吩咐十名玄甲卫随行,又叮嘱苏澄远:“澄远先生,你留在官署整理罪证,明日一早随老夫入宫面圣,务必将越王与暗月教的勾结呈给陛下,我们去月落村清剿魔女,速去速回。”
一行人快马加鞭,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月落村外。村子藏在沙棘林后,土坯房错落分布,却静得可怕——没有鸡犬声,没有炊烟,只有几棵枯树歪在村口,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条,风一吹,布条飘动,像极了西域的巫蛊幡。
“小心,那些布条有问题。”陈默上前,玄渊劲凝聚在指尖,轻轻一碰布条,就见布条上掉出细小的黑虫,落地后瞬间钻进土里,“是西域‘噬心蛊’的虫卵,碰到人的皮肤,就会钻进体内,让人失了神智。”
刚走进村子,就见一个穿红色纱裙的女子从土坯房里走出——她头发编成无数小辫,缀着银铃,手里托着个铜盘,盘里放着只通体乌黑的蝎子,眼神勾人却带着寒意:“来的倒是挺快,卢中郎,陈默,还有玄机子大宗师,真是稀客。”
“沙罗!”玄机子冷喝一声,“暗月教左使,西域三魔女之首,擅长用毒蛊,当年你在西域害死的商队,没有一百也有八十,今日竟躲在长安城外害人!”沙罗轻笑,银铃作响:“要怪就怪那些茶女、新娘太蠢,她们的血能炼出最好的‘蚀月蛊’,助越王登基,我们暗月教也能借势复国,何乐而不为?”
话音刚落,两侧土坯房里又走出两个女子——一个穿绿色纱裙,手里握着根藤蔓,藤蔓上开着紫色的花,是魔女娜依,擅长用植物蛊;另一个穿蓝色纱裙,脸上蒙着面纱,手里拿着面铜镜,是魔女卡米拉,擅长用幻术伪装。
“别跟她们废话!”卢砺舟挥刀冲向沙罗,刀风凌厉,却被沙罗甩出的毒粉挡住——毒粉遇风散开,带着刺鼻的气味,陈默立刻运转玄渊劲,气劲化作屏障,将毒粉挡在外面:“卢中郎,小心她的毒,玄渊劲能暂时隔绝毒性!”
苏临渊趁机撒出磷粉,淡蓝的光笼罩住娜依,幻出无数藤蔓的影子,娜依手里的真藤蔓顿时乱了套,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:“该死的幻术!”她刚要催动藤蔓攻击,玄甲卫已射出弩箭,将藤蔓射断,娜依惊呼一声,被玄甲卫按在地上。
卡米拉见势不妙,举起铜镜,镜面射出强光,想趁机逃跑,却被玄机子的软剑挡住去路:“你的伪装幻术,在老夫面前没用。”软剑一挥,挑飞铜镜,卡米拉的面纱被剑气划破,露出脸上狰狞的疤痕——那是当年被玄机子所伤,如今旧恨新仇一起算,她疯了似的扑上来,却被玄机子一掌击中丹田,再也无法催动幻术。
沙罗见两个师妹被擒,急得催动铜盘里的蝎子,蝎子瞬间变大,朝着陈默扑来。陈默眼神一凝,玄渊劲凝聚在拳头上,一拳砸向蝎子,蝎子被气劲击中,瞬间化为齑粉。沙罗脸色惨白,转身想跑进村后的山洞,却被卢砺舟追上,横刀架在她脖子上:“说!山洞里藏着什么?暗月教还有没有残余势力?”
沙罗咬牙,却不肯开口,陈默上前,玄渊劲轻轻点在她的穴位上,沙罗顿时疼得冷汗直流:“我说!山洞里藏着炼好的蚀月蛊,还有给越王准备的‘弑君毒’,暗月教还有长老在西域,等着我们的消息……”
玄机子立刻让人去山洞搜查,果然找到大量毒蛊和毒粉,还有一封未送出的密信,上面写着要在高宗祭天当日,让潜伏在宫中的暗月教余孽下毒。卢砺舟将沙罗三人押起来,看着恢复神智的村民——他们被下了噬心蛊,玄甲卫带来了解药,此刻正跪在地上感谢。
“月落村的隐患清了,暗月教的魔女也擒了。”玄机子看着远处的长安城门,“明日入宫面圣,有越王、裴仁基、三魔女的罪证,还有幸存的茶女作证,定能让陛下彻底清剿暗月教,还长安一个太平。”
陈默看着手中的玄铁令牌,又看了看被押走的魔女,心中感慨——从坠崖得玄渊劲,到跟着卢砺舟查案,再到今日清剿月落村的魔女,他终于不再是那个胆小的伙计,而是能守护正义的人。卢砺舟拍了拍他的肩:“陈默兄弟,明日入宫,还要靠你用玄渊劲护着陛下,别让暗月教的余孽有机可乘。”
夜色渐深,一行人押着魔女,带着搜出的毒蛊和密信,往长安方向回——月落村的沙棘林在风中作响,像在为那些枉死的茶女、新娘哀悼,也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正义欢呼。
长安谜案:驿路面馆驴肉香,市井暖意藏余踪
从月落村返回长安时,天已蒙蒙亮,晨雾裹着寒意,沾在玄甲卫的甲片上,凝出细碎的霜花。卢砺舟勒住马,见路边有家挂着“张记面馆”幌子的铺子,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,驴肉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,勾得众人肚子阵阵发响——自昨夜闯越王王府、清剿魔女,一行人水米未沾,早已饥肠辘辘。
“先歇脚吃碗面,再回官署不迟。”玄机子拂尘扫去袖上的霜,率先下马。铺子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,满脸皱纹,却笑得和善,见一行人风尘仆仆,忙迎上来:“客官里面坐,刚出锅的驴肉面,汤是熬了整夜的驴骨汤,撒上葱花、辣子,暖身子得很!”
众人走进面馆,找了张拼桌坐下。陈默刚卸下玄铁令牌,就被驴肉的香气勾得直咽口水——他自小在市井长大,也爱吃驴肉面,只是恒春号当伙计时,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吃一碗。老板端来陶碗,先给每人舀了勺热汤,“咕咚”喝下去,暖意从喉咙滑到肚子里,连日的疲惫消了大半。
不多时,十碗驴肉面端上桌。面条是手擀的,筋道爽滑,上面铺着厚厚一层酱驴肉,切得薄而不碎,酱色油亮,还撒了把嫩绿的葱花和红亮的油泼辣子,汤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油花,香气扑鼻。卢砺舟拿起筷子,刚吃一口,就觉得味道格外熟悉——竟和静风驿附近那家面馆的味道有些像。
“老板,您这驴肉面的做法,跟静风驿那边的‘李记’是不是有些渊源?”卢砺舟问道。老板愣了愣,随即叹了口气:“客官您识货!李记是我内弟开的,去年他女儿被人拐走了,说是去恒春号做茶女,之后就没了音讯,内弟急得病倒,面馆也关了……我这手艺,还是跟他学的。”
陈默手里的筷子顿住了,想起茶引账簿上记着的“李阿翠”,正是去年长乐坊失踪的茶女,忙问:“您内弟的女儿,是不是叫李阿翠?梳着双丫髻,左眼角有颗痣?”老板眼睛一亮,激动地抓住陈默的手:“对对!就是阿翠!客官您认识她?她还活着吗?”
“还活着!”陈默连忙点头,“我们在越王王府的地宫救了她,现在跟其他茶女一起在官署,等事情了结,您就能去接她了!”老板闻言,眼圈瞬间红了,转身从后厨端来一碟酱驴肉,往桌上一放:“这碟肉算我的!多谢各位客官救了阿翠,你们是好人,好人有好报!”
玄机子看着眼前的一幕,捻着胡须道:“市井之间,藏着多少这样的苦事,若不是你们追查绛都秘茶,不知还有多少姑娘要遭罪。”苏临渊喝了口汤,忽然想起什么,道:“对了,刚才来的路上,我见有个穿西域服饰的人,往皇宫方向去了,手里提着个木盒,像是装着什么重要东西——恐怕是暗月教的余孽,想在宫里动手。”
卢砺舟放下筷子,脸色沉了些:“看来今日入宫,要格外小心。陈默,你用玄渊劲护住陛下和茶女;临渊,你的幻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;前辈,宫中的暗月教余孽,还要靠您的玄甲卫清剿。”玄机子点头,将软剑藏回拂尘柄中:“放心,老夫已让玄甲卫提前在宫门附近布防,绝不会让暗月教的人得逞。”
老板又端来几碗热汤,笑着说:“客官们慢吃,不够再添!阿翠能活着,我这心里比什么都高兴,往后你们再来,我给你们多放驴肉!”众人笑着道谢,继续吃面——驴肉的酱香混着热汤的暖意,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,也让每个人心里多了几分底气。
吃完面,卢砺舟付了钱,老板却执意不肯收,最后实在拗不过,才收了一半。一行人走出面馆,晨雾已散,太阳渐渐升起,照亮了长安的城门。陈默摸了摸肚子,想起刚才的驴肉面,笑着对卢砺舟说:“等事情了结,咱们再来吃一碗,让阿翠也尝尝她姑父的手艺。”
卢砺舟点头,握紧腰间的横刀:“好,等长安太平了,咱们请所有被救的茶女,都来吃这驴肉面。”
一行人翻身上马,朝着皇宫的方向去——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甲片和刀剑泛着金光,身后面馆的炊烟依旧袅袅,驴肉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,那是市井的暖意,也是他们守护长安的初心。今日入宫,无论面对多少凶险,他们都要揭开所有阴谋,还那些苦命的姑娘一个公道,还长安一个太平盛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