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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终南钟鸣,冰刃噬心(2 / 2)

郑嬷嬷疯魔般扑向食橱,颤抖着掏出酱瓜盅子往院里跑。陈默俯身拾起铜钥匙,轻轻插进锁孔一转——橱门洞开,整整齐齐摆着十瓮赵家酱瓜,每瓮封口都烙着天策府的朱雀火漆。

月光透过窗棂,照见瓮身上新刻的波斯文符号。陈默用指尖蘸了粥汤临摹,忽然冷笑出声——那竟是玄机子道观里,用来镇锁魂傀的禁制咒文!

子夜更鼓敲过三响,陈默在胡床上辗转难眠。窗棂外忽传来细碎脚步声,两名女子身影被月光投在纸门上——高挑的那个梳着回鹘髻,娇小的提着六角宫灯,灯罩上赫然绘着天策府的朱雀纹。

“陈公子歇了么?”声音柔似春水,却带着教坊司特有的琵琶腔调,“奴婢奉柳司膳之命,来送安神香。”

陈默佯装熟睡,指尖却悄悄探入枕下,握住玄机子所赠的青铜铃铛。门吱呀推开,先映入眼帘的是月白裙裾下露出的金雀头履——正是白日里郑嬷嬷锁在食橱最底层的那双贡品!

提灯少女突然“咦”了一声:“阿姊快看,郎君枕边怎有支红梅?”她腕间银铃轻响,灯罩竟自动旋转,射出光束照向榻角。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梅花,只有几片胡萝卜雕成的假花,正是晚间粥里那些被陈默挑出来的残瓣。

高挑女子冷笑:“郑嬷嬷倒是手巧,连雕花都学着柳司膳的技法。”她忽然俯身,金雀头履精准踩住从陈默袖中滑出的半块酱瓜,“只是这赵家酱瓜上的朱雀火漆...郎君该如何解释?”

烛火噼啪爆响。陈默猛然睁眼,只见那女子耳后隐约露出齿轮纹路——与柳砚儿的鹤纹不同,这齿轮竟组成了太极八卦的形状!

“不必装了,玉娥姑娘。”他忽然松了铃铛,“或者说...该称您为玄机子师叔当年遗失的那具‘人傀’?”

宫灯骤然熄灭。月光下,两名女子的身影开始透明,露出体内精密咬合的铜齿轮。远处忽然传来郑嬷嬷凄厉的哀嚎:“大郎君的药引子...变成血淋淋的鹤顶红了!”

郑嬷嬷那声裂帛般的哀嚎还悬在夜气里,陈默榻前的两名“女子”已彻底显露出非人之相。月光穿透她们逐渐透明的肌肤,照见胸腔内精密咬合的铜齿轮,那些机括正随着远处哀嚎声疯狂逆转,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。

“公子既认得人傀…”那高挑女子喉间挤出齿轮转动的咯咯轻笑,八卦齿轮纹路在她颈间明灭,“可知道‘铜雀衔尸’的典故?”

她忽然抬手拆下自己的左臂——肢体内里竟是中空的竹管,管中滚出三粒猩红药丸,正是白日傅文远呕血时服用的“安宫牛黄丸”。药丸遇风即化,露出里面包裹的微型铜雀,雀喙叼着片薄如蝉翼的胡萝卜雕花。

提灯少女的宫灯骤然爆亮!灯罩上朱雀纹路竟脱离绢帛浮空而起,化作火焰组成的咒文扑向陈默心口。千钧一发之际,陈默枕下青铜铃铛无风自鸣,铃舌撞出与终南山钟鸣同频的震波——火焰咒文在触到他肌肤前瞬间凝固,显露出本质:竟是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,针尖淬着与墙上毒针相同的青黑!

“磁枢铃!”两具人傀齐声尖啸,齿轮运转声骤乱。她们透明化的速度急剧加快,已能看见脊柱处串联的磁石薄片正与铃音共振。

陈默忽然翻身下榻,赤足踩过满地银针。他拾起那枚铜雀,将胡萝卜雕花凑近鼻尖——白日粥碗里被刻意雕成梅花的胡萝卜,此刻散发着与柳砚儿发间一模一样的檀梅冷香!

“原来郑嬷嬷才是玄机子的人。”他轻叹着捏碎雕花,碎屑里竟露出一角微缩星图,“她日日在我粥食里混入磁石粉,就为让这些人傀能靠磁力追踪…”

窗外忽然传来重物坠地声。三人猛地转头,只见郑嬷嬷肥胖的身躯倒在院中井台边,心口插着半截玉簪——正是柳砚儿平日绾发的那支青玉簪!血泊里滚着那只琉璃咸鼓瓮,瓮身朱雀火漆已被鲜血浸透,隐约显出底下蚀刻的八卦纹。

两具人傀突然齐声吟诵起《浑天仪注》的经文,齿轮在诵经声中节节崩裂。她们朝着井台方向缓缓跪倒,机械瞳孔里映出夜空异象:北斗七星正与井口倒影严丝合缝,而郑嬷嬷淌出的血泊里,浮动着与陈默玉珏背面完全相同的凤凰暗纹。

陈默掌心的铜雀忽然振翅而起,衔着那片星图直冲北斗。他听见柳砚儿的声音跨过时空传来,带着血沫翻涌的喘息:“公子…快看井底…”

井中传来机械转动的轰鸣。陈默奔到井边俯身,只见幽深井水里缓缓升起一座青铜浑天仪,仪器核心的迦陵频伽缺口处,正嵌着郑嬷嬷那只褪色的金雀头履。

崔府波澜

长安,崔府。

夜已深沉,中书令崔衍之的书房却依旧烛火通明。案头堆叠着关于运河清淤、漕运改道的奏折,朱笔批阅的痕迹密密麻麻。然而,这位朝廷重臣眉宇间锁着的沉郁,却并非全为政务。

其妻卢清晏,出身范阳卢氏,仪态端方,此刻正轻缓地为夫君研墨,眉间亦笼着一层忧色:“夫君,明轩今日又被太子召入东宫伴读,至今未归。近来东宫与魏王那边……动静颇大,妾身实在担心孩子们被卷入是非。”

崔衍之放下笔,揉了揉眉心,叹道:“树欲静而风不止。明轩性情耿直,慧儿又……唉,只望他们谨言慎行,莫授人以柄。”他口中的慧儿,乃是其女崔明慧,亦是有主见之人。

正说着,门外传来脚步声,嫡子崔明轩带着一身夜露寒气走了进来,脸上却带着几分兴奋:“父亲,母亲,儿有一策,或可解陛下近日风眩症之忧!”

“哦?快快说来。”崔衍之精神微振。皇帝的健康,关乎国本,亦是臣子所忧。

“儿听闻新罗进贡数对纯白海东青,其性通灵,尤以白鹞为最。若能驯化,伴驾身旁,或能以禽鸟之清灵平和之气,缓解陛下头疾。”崔明轩侃侃而谈,眼中闪烁着为国分忧的赤诚。

崔衍之与卢清晏对视一眼,此法虽奇,却也不失为一片孝心。崔衍之沉吟片刻:“明日我当值,可相机向陛下进言。若得允准,驯鹞之事,便由你负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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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陛下果然准奏,并钦赐一对雪白神骏的白鹞于崔府驯养。崔明轩自是尽心竭力。

这日,明轩携一只驯养渐熟的白鹞于郊外试飞。秋高气爽,白鹞翱翔天际,姿态优美。忽闻一阵奇异空灵的鸟鸣声自远处山林传来,那白鹞竟似受了莫名吸引,清唳一声,陡然加速,如一道白色闪电般投向山林深处!

崔明轩大惊,急忙策马追赶。白鹞速度极快,最终消失在一座荒废已久的山神庙附近。

明轩下马入庙,庙内蛛网密布,残破不堪。却见那白鹞正安静地立在一尊覆满灰尘的神像手臂上,而神像之下,竟站着一位身着素白衣裙、面容模糊不清的女子!那女子身姿僵硬,声音飘忽如同隔着水波:

“少年人,此鹞非凡物,乃祸乱之源。速将其留于此地,或可为你崔家避去一场血光之灾。”

崔明轩心头剧震,正待细问,忽闻庙外传来一声冷笑:

“留鹞避祸?只怕是欲盖弥彰!”

话音未落,玄镜司副使陈默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庙门口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那白衣女子:“东宫好手段!竟以机关傀儡之术,伪作山精野魅,诱骗崔公子留下御赐白鹞。届时再派人‘偶然’发现,便可诬陷崔家心怀怨望,私藏御赐之物,更以巫蛊厌胜之术诅咒陛下!此鹞体内,早已被埋下刻有陛下生辰八字的邪符!”

此言一出,如惊雷炸响!那白衣女子身体猛地一颤,发出一阵机括扭动的“咔咔”声,竟真是一个制作精巧的傀儡!瞬间瘫软在地,露出内部木质结构和闪烁的金属光泽。

崔明轩骇得面色苍白,冷汗涔涔而下,方才明白自己险些坠入何等可怕的陷阱!

“陈副使!你……”他又惊又怒。

陈默却不看他,目光扫过地上傀儡:“周校尉,戏看够了,也该出来了吧?”

庙外阴影处,东宫翊麾校尉周显带着一队精锐甲士,面色阴沉地走了出来:“陈默,你玄镜司的手也伸得太长了!此人形迹可疑,窝藏御赐之物,我等奉命拿人,你敢阻拦?”

“拿人?”陈默嘴角勾起一抹讥讽,“周校尉是要拿这傀儡问罪,还是拿险些被害的崔公子问罪?亦或是,想拿下我这坏了你好事的玄镜司副使?”

周显眼神一狠:“休要巧言令色!给我一并拿下!”

刀剑出鞘,寒光映日!甲士们蜂拥而上!

崔明轩虽惊不乱,拔剑护在身前。陈默更是身形飘忽,出手如电,瞬间便放倒两名冲在最前的甲士。

就在混战之际,那只一直安静的白鹞突然发出一声高亢尖锐的啼鸣!双翅猛地一振,数根银白色的金属羽翼竟然脱离身体,如同劲弩般射向周显及其亲信! 速度之快,力道之猛,远超寻常箭矢!

周显大惊失色,挥刀格挡,仍被一支金属羽翼划破手臂,鲜血直流!他惊骇地望着那白鹞——只见其胸口打开一个小巧机关,内部竟是精密的齿轮与发条!

这白鹞,竟也是机关造物!且是保护崔明轩、反制敌人的机关!

陈默似乎早有预料,趁对方阵脚大乱,身形如游龙般切入,直取周显!几个回合间,便以精妙手法卸脱周显关节,将其制住!余下甲士见首领被擒,顿时投鼠忌器,不敢妄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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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宫内,太子李治面色铁青地看着被陈默“请”回来的、狼狈不堪的周显,以及那具机关傀儡和露出内部结构的白鹞。

“陈副使,此事……此事定是有人恶意构陷!孤怎会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!”李治强自镇定,试图撇清关系。

陈默面无表情,从怀中取出一份密卷:“殿下,此傀儡所用木料,乃东宫工匠特有;驱动其核心的‘萤石’,采购自少府监,记录在案,最终流向东宫器物局;周校尉与这傀儡师数月来的秘密会面记录,在此;甚至……殿下门客试图在崔府安插人手、打探白鹞驯养进度的线报,也一应俱全。人证物证链条清晰,殿下还要看吗?”

每说一句,李治的脸色便白一分。他没想到玄镜司竟能查到如此细致的地步!

陈默逼近一步,声音压得更低,却带着千钧之力:“陛下风眩症日益严重,最忌巫蛊厌胜。此事若捅破,即便陛下慈爱,朝臣舆论可能放过?魏王那边,又会如何借题发挥?殿下,是断臂求生,暂时隐忍?还是赌上储君之位,与玄镜司、与这铁证如山,赌一把?”

李治踉跄一步,跌坐在椅子上,额角渗出冷汗。他死死盯着陈默,最终,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化为深深的无力与忌惮。

“……孤,知道了。”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,“周显……交由玄镜司处置。此事……到此为止。”

陈默微微躬身:“臣,遵命。为防小人再行构陷,从即日起,玄镜司会加派一组人手,‘护卫’东宫左右,以确保殿下清誉。”

名为护卫,实为监视。李治心中明镜一般,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。

陈默退出东宫,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。崔家这场风波暂时压下,但太子与魏王的夺嫡之争,以及那隐藏在更深处的、利用机关术与阴谋的“方舟”黑手,却远未结束。他手中的线索,似乎又清晰了几分。那机关白鹞,绝非东宫所能造出。

恒山迷雾与长安惊变

崔明轩奉父命,远赴恒山一带查探那对惹祸白鹞的来历。一路风尘,抵达山脚镇甸时,已是暮色四合,遂投宿于当地最为华贵的“望岳楼”。

酒楼老板娘苏绾绾,风韵犹存,热情周到,亲自为这位京城来的贵公子安排上房。席间,有舞姬柳腰奴献舞,其姿容妩媚,腰肢柔软得不似凡人,舞步精准得如同丈量;更有乐姬花弄影抚琴,琴音淙淙,却偶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金属颤音。明轩虽觉些许异样,但只道是边地风情,未作深想。

然而,他并未注意到,苏绾绾斟酒时,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关节处,有一线极细微的金属光泽;柳腰奴旋转时,裙摆下偶尔闪过的并非绣鞋,而是某种木质或金属的结构;花弄影的琴案下,线路隐约。

是夜,忽闻楼下喧哗,仪仗煊赫。竟是长公主李静姝鸾驾偶然途经此地,亦入住望岳楼。李静姝乃当今圣上胞妹,地位尊崇,见识广博。

她于大堂偶见柳腰奴起舞,目光骤然一凝。待花弄影琴音再起时,李静姝忽然冷笑一声:“好精妙的‘霓裳羽衣曲’,可惜,指法虽妙,却无生机之气,倒像是机括催动。这琴音韵律,一分不差,也一分不多,非人力所能及。”

话音未落,她手中茶盏猛地掷向花弄影!花弄影下意识地抬手格挡,那手臂挥动的轨迹竟精准得毫厘不差,速度更是远超常人!

“机关傀儡!”李静姝厉声喝道,“东宫真是好手段,将这酒楼经营成了刺客窝点!”

苏绾绾、柳腰奴、花弄影见身份败露,眼中瞬间褪去所有伪饰,露出冰冷的杀机,直扑崔明轩!她们的目标始终是他!

楼外暴雨倾盆,雷声大作。望岳楼内瞬间刀光剑影。李静姝带来的皇室护卫与三个机关刺客战作一团。刺客虽悍勇,终究不敌精锐护卫,接连被拆解或制服。

花弄影见大势已去,嘴角溢出一丝黑血,显然早已服毒。她盯着李静姝,嘶声道:“长公主……果然名不虚传……但……你们阻止不了……隐世先生……他手里有……有太子殿下通敌的……铁证……” 言毕气绝身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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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崔明轩心有余悸,匆忙离开望岳楼,继续查探。不料途中遭遇暴雨引发的泥石流,官道被毁,只得改道荒僻山路,于一座破败山神庙中暂避。

庙外风雨如晦,庙内蛛网尘封。忽闻机关响动,竟有数具隐匿于神像后的木傀儡暴起发难!显然,东宫埋伏不止一波。

正当明轩与随从苦苦支撑之际,那只一直安静跟随的机关白鹞突然发出一声清越啼鸣,猛地撞向庙中一尊不起眼的山神像!神像胸口竟有机关应声开启,露出一条幽深向下的密道!

明轩惊疑不定,循密道而下,尽头竟是一处被掏空的山腹,眼前出现一片不可思议的地下冰湖!湖心冻结着数根晶莹剔透的玉管,管内以特殊荧光物质书写着密文!

借助白鹞眼中射出的光束解读,密文揭示:此白鹞并非新罗贡品,而是早已被渗透的新罗间谍机关大师精心打造的机械间谍兽,旨在送入大唐宫廷,窃取机密!其引崔明轩至此,似是某种预设程序,为了揭露更深秘密。

更令人震惊的是,在冰湖一侧,他们发现了一具早已冻僵的尸身,身着道袍,怀中紧抱着一卷油布包裹的羊皮纸——正是那位“隐世先生”!羊皮纸上,详尽绘制着东宫内部一条极其隐秘的暗道布局图,并有标注表明此暗道直通城外,用于与北方异族秘密联络!图中还夹杂着几份密密写就的太子与异族往来信函的抄录件!

铁证如山!太子李治竟有通敌叛国之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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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乎在同一时间,长安城风雨欲来。

陈默于玄镜司秘库中,取出了那枚得自渭水秘洞、蕴含着“方舟”力量的“星髓”。他携此物直入宫闱,面圣陈情。

几乎同时,东宫宠妃柳若薇(或为另一关键人物)竟突然反水,于御前泣血举证,呈上太子李治与异族往来密信原件、以及挪用军资以资敌的账目副本!她坦言自己早已被太子的冷酷与野心寒心,更不愿见大唐江山沦丧,故暗中收集证据,等待时机。

人证(柳若薇)、物证(密信账目、恒山发现的暗道图)、以及陈默呈上的、象征着超越凡人力量的“星髓”所带来的巨大压力,三重之下,皇帝震怒惊骇,痛心疾首!

即便父子情深,即便关乎国本,但通敌叛国,触及帝国最根本的利益与底线,绝无宽宥可能!

一道废储诏书,如同九天惊雷,瞬间传遍长安!

太子李治被废,圈禁于别院。东宫属官纷纷下狱。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,席卷了整个王朝的核心。

而在这风暴眼中,陈默手持“星髓”,李静姝掌控着机关术的秘密,崔明轩带着太子通敌的铁证归来,新的格局正在废墟上悄然形成。但那隐藏在“方舟”系统背后的真正黑手,似乎并未因此次变故而伤筋动骨,反而可能趁着权力交接的混乱,更深地潜伏起来,等待着下一次机会。